紅頭罩的名頭很好用，也可以說好用得有些過頭。

即使在公共廣播裡說話的人用了電子合成假聲，也沒放個“小型煙花”證明一下，訓練有素的哥譚人還是立即開始順着緊急通道迅速逃跑，傑西卡隻需要時不時扔幾個泡泡保護一下被人群擠倒的倒黴蛋，或者教訓趁亂偷搶的小混混就行。

所以因基地爆炸而受傷的隻有商業街高樓層玻璃，人基本沒事。

除了傑森。

由于比紮羅完全想不出來該如何阻止基地自毀，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啟動空間傳送功能，把基地連同内部的自毀裝置一起轉移到未知空間。傑森想陪着比紮羅一起，可趕來的阿爾忒彌斯不同意，“你必須留在哥譚，大家更需要你。”

傑森被說服了，轉身向外跑去，默默目送隊友和基地消失在半空。

十多分鐘後，他還沒來得及從對隊友們的擔心裡緩過來，就被蝙蝠俠揍了頓狠的。

蝙蝠俠相信紅頭罩沒有襲擊商業街的計劃，但他看到了隐形功能損壞後半空中搖搖欲墜的懸浮基地。

“你承諾過一切都好，我選擇相信你，”蝙蝠俠快被兒子氣死了，“但是現在，擡頭看看，你差點害死了上千人！”

如果阿爾忒彌斯他們沒能成功，你該如何面對這些因此而死的無辜平民？

傑森不知道，他沉默地半躺半坐在天台，罕見地沒有跟蝙蝠俠頂嘴。

回到位于古恩寄宿學校的舊基地，傑森把自己鎖進房間，翻出了之前傑西卡給他的泛黃信封。

這是威斯利·陶德——他的父親——幾年前寄給他的，傑森猶豫許久一直沒有拆開，今晚卻鬼使神差地想看看生父當年到底都寫了什麼。

……

傑西卡把自己裹進小毯子裡安安靜靜地發呆，她不知道比紮羅他們去哪兒了，也不知道爺爺和阿爸為什麼又打了一架，但她知道傑森現在需要獨自整理心情，所以老老實實等他恢複，即使感知到契約對面突然暴漲的怒火、聽到窗戶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也沒過去。

“所以說，明明門就在旁邊，為什麼你們都不走門？”

小朋友嘟嘟囔囔地看向夜空等傑森回家。

可她等到夜空變亮又變黑，隻等來了滿臉疲憊和歉意的提姆。

“傑森槍擊企鵝人，布魯斯氣壞了，他們……呃……吵架……吵得很厲害，”提姆沒敢複述蝙蝠俠昨晚那句“再也沒有紅頭罩”，竭力粉飾太平。

“我就知道，”傑西卡歎了口氣，“所以，他去外面散心了？”

“是的，是的，”提姆說道，“你暫時先住莊園吧！”

傑西卡沒有異議，甚至接下來的半個月裡依舊表現得樂呵呵的，每天都跟達米安和卡珊德拉掐成一團。

提姆松了一口氣，看來大家成功瞞過去了。

“行行好，誰能聯系上傑森，或者勸勸布魯斯？”迪克苦惱地在小群裡提問。

沒人理他。

當然沒人理他，那晚布魯斯他倆吵得太厲害了，憤怒的黑暗騎士差點把兒子打死——如果不是羅伊突然沖出來把傑森劫走的話。

“算了，有沒有人想跟我一起去抓企鵝人的小辮子？”迪克換了個話題。

“TT”

“。”

“+1”

“+1”

……

這次大家積極響應，每個蝙蝠崽心裡都堆滿了對企鵝人的怨氣。

畢竟，如果企鵝人沒有讓威斯利·陶德頂罪，他就不會被判那麼多年，也不會為了能夠提前出獄照顧兒子而報名參加人體實驗，傑森就不會失去生父。

如果企鵝人沒有在傑森上門質問的時候嚣張跋扈，毫無悔改之意，傑森就不會忿而開槍。

如果企鵝人沒有在中槍後對外宣布假死消息，布魯斯就不會誤會傑森情緒失控，父子倆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所以，一切都是企鵝人的錯！

勸不動布魯斯，也勸不到傑森的提姆熟練從科波特的賬戶裡偷了三百萬美元轉給慈善機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