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清坐在馬桶上。

身體一陣哆嗦。

有多少天沒來了？

二十八天？

還是三十天了？

說不出口的恐懼，逼迫她把手捏得骨節發白。

直到門外響起奶奶用拐棍子粗暴敲打聲，她才慌忙起身。

聽到奶奶說:“關上門這麼久，你是想上學遲到嗎？乖孫女呀！你再不好好念書，會被歐陽燕搶過頭功…”

“如果燕姐姐能搶過去，獲得大人嘴裡的那所老宅子，那真好。我懶得比賽，隻想談戀愛！”

歐陽清在心裡頂嘴一番！

歐陽清心想，據說，燕姐姐也在與青梅竹馬交往，不知真假。

但有一點是真的，燕姐姐得罪人了。

那人壞得很！

食堂裡人滿為患。

茂河端着飯盒找了很久才找到兩個人的位子，對着遠處的歐陽燕招招手，叫她坐過來。

吃飯的時候，歐陽燕迅猛吃了幾口，差點嗆住。

茂河遞過去一碗湯，歐陽燕含着淚花接過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

然後，一直木呆呆的，看着遠處的歐陽清卻吃得很快，大口吃着雞腿、紅燒肉，她旁邊的男孩微笑着給她夾菜，她是來者不拒，大口吃掉。

歐陽燕輕輕歎氣，紙條上寫着很恐懼，不知道怎麼辦。

這會子又大吃大喝的，她身旁的男生雲淡風輕！

少年不識愁滋味呀！

茂河好幾次轉過頭去看她，她都隻是拿着筷子不動，盯着遠處男生。

茂河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用筷子敲敲她飯盒的邊緣，她才回過神來輕輕笑笑。

那個男生再好看，也不能當飯。

趕快吃飯，飯都涼了！

歐陽燕低聲，你那隻眼睛看我是看男生了？你沒發覺那個女生長得像我？

茂河擡頭再看過去，女生已經吃完，男生一陣忙活，遞餐巾紙，接過去扔到垃圾桶，低頭叮囑，起身去洗兩人的餐盒，女生全程看着男生笑，滿眼星星點燈。

茂河低語，他們在談。

關你什麼事？

影響你學習了？

沒。

那女生是我三叔家的女兒，三叔三嬸不在家，她與奶奶相依為命。

奶奶寵溺壞了！

隻戀愛，不學習。

奶奶還指望她繼承祖業，接管祖宅，恢複大廠的昔日榮耀。

可她……

茂河看她不說了，

食堂後面的洗手槽也沒人了。

水龍頭聽話地一字排開。貌似正等待着學生們來用。

歐陽燕替茂河挽起袖子，替他把飯盒接到水龍頭下面，剛一擰開，就覺得冰冷刺骨，忍住“啊”一聲的應激反應，哄茂河道，這水太熱，你來洗吧？

茂河聽話地接過來溢出水的飯盒，哆嗦了幾下，差點扔掉，縮回手來，不知所措。

歐陽燕憋住笑，伸過手，把他的飯盒接過來，開始就着水清洗。

茂河看着她擦洗飯盒的手，沒有女生愛留的指甲，也沒其他女生那樣精心保養後的白皙嫩滑。

她的手背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凍瘡，鼓鼓的，胖胖的，幾乎是面包手了。

他看着她安靜地擦着飯盒，胸腔中某個不知道的地方像是突然滾進了一顆冷石頭，硌得慌，還是疼？

他不由得擡起手，摸向女生微微俯低的頭頂。

“茂河，你去看看我堂妹，他們走哪裡了？”歐陽燕回過頭，微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