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爾噗嗤一笑,她“喂”了一聲:“那邊那個斯萊特林的院長,你跟我說說,你需不需要朋友?”
“阿切爾!”斯内普惱羞成怒,他警告她别得寸進尺。
然而阿切爾得意洋洋:“承認吧,你需要我這個朋友。”
斯内普不說話了。
阿切爾溫柔地對德拉科說:“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想跟哈利交朋友——”
“我是聽了爸爸的話——”德拉科在阿切爾的目光中不聲音漸漸消失了。
他抿住嘴,其實,他心裡何嘗不羨慕過呢?
他羨慕哈利救世主的名聲。
他羨慕他總是能在各種場合出風頭。
他羨慕他的朋友。
最後一點——在他與他們一起經曆禁林蜘蛛,密室洛哈特還有最近的魁地奇世界杯後,變得更加強烈。
但是他的心理也因為羨慕變得更加别扭。
他想跟他們交朋友,可是他從小到大的經曆還有他所受的教育,都沒有告訴他他應該怎麼做才能獲得一個人真正的友誼。他習慣了居高臨下,習慣了頤氣指使,習慣了所有人都捧着他,哪怕他這人脾氣不好,有着标準的小少爺作風;嬌生慣養,還喜歡對人惡語相向。
阿切爾憐愛地看着他:“好好想想你此刻的心情,弄清楚它是怎麼回事,親愛的。你一向聰明,我相信你能想透。至于現在,回禮堂吃飯吧。”
德拉科低着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從椅子上滑下來,離開辦公室。
斯内普一直到這時才出聲,他的神情很複雜:“你對每個學生都這樣嬌慣嗎?”
阿切爾想了想:“也不算嬌慣吧。這個時期的孩子,确實有很多不懂、需要成長的地方啊。”
她搖頭晃腦:“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
斯内普差點吐出來。
到了晚上開小竈的時候,德拉科滿身的尖刺果然軟了很多了,格蘭傑向他借魔藥筆記——斯内普的魔藥課小竈隻對德拉科打開,他也隻是嘴上嘀咕了一句,然後把筆記借給了她。
阿切爾看着很欣慰,她仿佛看到四個好孩子像四棵茁壯的小樹苗,在欣欣向榮地長大。
然後她就看到羅恩在作業上寫:“下星期一,我可能會咳嗽,因為火星和木星不幸相合。”
“咳嗽和火星、木星結合有什麼關系?”阿切爾懵了。她上學那會占蔔學的不好,但是咳嗽和火星、木星——
羅恩咳了一聲,試圖遮住占蔔課上的其他答案,期期艾艾地說:“這是占蔔課的保留節目,教授。”
阿切爾沒理他,她拿起來:“會破财,因為水星。跟人打架打輸了,因為有流星經過。淹死。被一頭橫沖直撞的鷹頭馬身有翼獸踩死。”
她神情複雜:“死的次數那麼多嗎?”
羅恩讪讪地笑。
四個學生裡就羅恩和哈利選了占蔔課,阿切爾又拿起哈利的作業,哈利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星期一,有被燒傷的危險。因為火星對你的星相不利。星期三,被一個以為是朋友的人刺傷後背,因為金星在黃道第二十宮。跟人打賭賭輸了。有可能因為吃餡餅吃太快噎死。去盥洗室時因為水滑跌死。羽毛筆紮到膝蓋疼死……”
阿切爾的神情詭異。
如果說德拉科在前面阿切爾念羅恩的“各種死”時,還能忍住的話,聽到哈利的作業,他已經毫不客氣地放聲大笑起來了。
哈利又羞又惱,他跟羅恩臉紅成大西紅柿。
“占蔔課作業就是寫各種死嗎?”阿切爾好奇地問。
“不,不是。”赫敏說話了,“主要是特裡勞妮教授,她就愛看這個。哈利和羅恩是故意編一些倒黴事兒,給她看的。”
阿切爾沉默了。
過了很久,她把兩張占蔔課的作業放下。
“阿切爾?”哈利不明所以,生怕教母因為他應付作業的态度生氣,連忙問。
“挺好的。”
“啊?”
阿切爾忍住笑場的沖動,繼續深沉:“能想出死亡的那麼多種原因也不容易……挺好的。”
德拉科笑得用羽毛筆砸桌面,隻聽得“噗”的一聲,半截羽毛筆飛了出去——
一道墨水痕很明顯地落在哈利的臉上——
阿切爾再也忍不住了,她跟着自己的學生們一起大笑起來。整個辦公室充滿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