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陷入了迷惑中,不是說不愛吃甜嗎?
“明早啊,你早點起來做個早餐。慢慢的,關系就近了,”劉應淼沖她眨眨眼,“關系近了好說話,也好辦事兒。”
許文曳:“……”
“必須做嗎?”
劉應淼環顧一圈兒,卧室裡處處顯示着奢華精緻。拉開窗簾,左可俯瞰江景,右可遠眺安州市地标性建築,視野極佳。
劉應淼努努嘴:“媽媽倒是特别想做,關鍵是媽媽沒你做的好吃,辛苦你一下。”
她沐浴在适宜體溫的冷氣裡,滿足地喟歎一聲:“還是大房子舒坦啊。曳姐,咱們得加油。”
劉應淼走後,許文曳更睡不着了。
做個早飯對她來說倒是沒什麼難度,她在想易歡不久前說的那句話。
他說易承焱不會和劉應淼結婚。
易歡肯定是最了解易承焱的人,他這樣說一定有他的理由。
原本,許文曳就覺得劉應淼這種速食愛情像空中樓閣一樣,不穩當,現下更覺得搖搖欲墜了。
劉應淼每次結婚,她都會擔心她離婚。這回,她試婚,她又擔心她分手。
這一晚,雖說換了舊枕頭,許文曳還是不好入睡。
她努力過了,無力改變現狀是事實,那就隻能選擇陪伴在劉應淼身邊。一旦未來某一天她再次傷心痛哭時,她可以把肩膀借給她,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當然,首要任務還是要趕緊攢錢……
好不容易困勁兒上來了,許文曳突然嗓子幹想喝水。轉頭一瞧,床頭櫃上的杯子空了。
她忍了幾秒鐘,察覺不喝這口水大概率睡不着,隻好不情不願翻身起床。耷拉着眼皮剛拉開一條門縫,不遠處傳來了說話聲。
仔細聽,是易承焱和易歡。
兩人剛從書房出來,片刻後,一個朝右上樓去了,一個朝左,往廚房去了。一會兒後,廚房裡傳來了冰箱門開合的聲音。
許文曳折回去看了眼手機,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
早上七點半,劉應淼和易承焱來到餐廳,飯桌上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早餐。
黃橙橙的胡蘿蔔土豆餅,嫩綠鮮黃的蔬菜雞蛋餅,鮮香爽口的白菜牛肉餅,顔色豔麗的山藥蔬菜湯和酸辣湯,還有金燦燦的玉米牛奶汁。
許文曳系着圍裙,站在料理台前,在等鮮蝦粥。
冰箱裡能用到的食材,物盡其用,做了這一桌色澤鮮豔、味道上佳的早餐。
易承焱不敢置信似的,低頭深深聞了下,沖許文曳豎了個大拇指:“這都是一早上做的?真令人胃口大開呀!”
劉應淼把他按在座位上,滿面傲嬌含而不露,笑指了指易歡的房間:“我去叫大歡。”
易承焱拿了個蔬菜雞蛋餅吃,咬了一口啧啧稱贊。回頭喊住劉應淼,道:“甭管他,從不在家吃早飯。昨晚和他聊得有些晚,讓他多睡會兒。”
“哦。”劉應淼眼瞧着有點失落,跟着又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說,“曳姐,給大歡留一份,待會兒媽媽裝盒。”
又轉頭對易承焱說:“早飯還是要吃的,家裡的比較健康。”
吃完飯,劉應淼拉住許文曳,把給易歡的食盒遞到她手上,悄聲道:“你易叔叔說剛開學直接進A班不合适,讓你先去B班。A班是通過考試分數進的,考試你最拿手,考完就能進A班了,省的A班的家長們說嘴。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咱們忍一忍。”
最近這段時間,許文曳一直在熟悉瀚海的一些規定。
瀚海A班師資配備最強,采取流動制。
所謂的流動制,就是每次考試的全校前三十名進A班。
許文曳的成績怎麼着也淪落不到去B班。但剛轉學,上次考試不在瀚海,按照瀚海校規,也确實進不了A班。
許文曳收拾好要出門時,易承焱正巧也要走,示意她等一等。
易承焱擡手拍了拍易歡的卧室門,裡面悄無聲息。
易承焱看了眼手表,“啪”又拍了一巴掌,這次巨響。裡面終于傳來了動靜,也不知什麼東西被扔到了門上,發出一聲尖銳的脆響。
許文曳吓了一跳,易承焱聽了這一聲卻很淡定,轉頭對她說:“待會兒你們一塊兒去學校,讓他領着你熟悉熟悉校園。”說完匆匆出了門。
許文曳盯着卧室門出神,不知道易歡這是起了還是沒起。
她等了幾秒鐘,卧室門從裡面拉開,易歡揉着脖頸出來了。
身上的睡衣皺皺巴巴,頭發支棱着,眼睛就沒怎麼睜開。腳上踩着雙拖鞋,徑直朝門口走來。
經過許文曳身旁時,他拿眼縫瞄了她一眼,動了動唇,約莫想說話,但實在太困作罷了。
劉應淼剛送易承焱出門,回頭瞧見這一幕,頻頻朝許文曳使眼色,要她扶一把。許文曳愣了個神的功夫,易歡已經打前頭走了。
“……”
就這樣,穿着拖鞋,沒刷牙也沒洗臉,就這麼走了……
許文曳一路上嘴巴都沒合攏。
兩人從電梯裡下到地庫,易歡全程沒怎麼睜眼。長腿一拐,徑直上了等在那裡的超長房車,往座位上一癱,半阖的眼睛一閉,又睡過去了。
司機嘴裡叼着個三明治,利索下車跑到後面給他系上了安全帶。
看那熟練程度,跟每天早上踩油門似的。
等許文曳系好安全帶,車子便駛出了小區。
約莫二十分鐘後,車子駛入了瀚海主路。今天開學,這個點兒沿路俱是豪車,原本挺擁堵,但這輛房車經過之處,旁邊車輛紛紛讓道,不搶一毫米,竟然顯出幾分寬松來。
有幾輛車降落車窗,穿着瀚海夏季校服的學生殷勤沖司機打招呼,往裡面望一眼,讨好似的說一句:“您先走。”
等進了學校,豪車越發多了。
許文曳撩開遮陽簾,瞧見一棟突出來的教學樓。
天藍色樓頂,純白色樓體,側面有一個巨大的圈住的大寫字母A。酒紅色,非常醒目。
這是瀚海的A棟教學樓,裡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字母班。
司機把車停在學校地下停車場,蹬蹬蹬幾步跑下來,來到後座輕聲喊:“小煤爺,到了。”
喊到第五遍,易歡才勉強睜開眼。
司機聲音壓得輕,笑着說:“一會兒該上課了。”
易歡在座位上醒神幾秒鐘,抹了一把臉,伸了個懶腰,起身去了衛生間。不一會兒,裡面便傳來了淋浴聲。十分鐘後,他裹着浴巾去了更衣室。
等他再次出來,整個人煥然一新。換上了校服,亂糟糟的頭發打理乖順了,眼睛也睜開了。白衣黑褲,說不出的清爽幹淨。
這一幕直把許文曳看呆了。
她是真沒想到,上個學還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