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要趕不上了!”
卡維和厄洛斯一路狂奔,但情況顯然并不樂觀。距離教令院的下班時間已經過去了15分鐘,而以艾爾海森從不加班的性格,估計已經……
卡維停住腳步,身後的厄洛斯沒刹住車,直挺挺撞在他身上。
在距他們不遠處的長椅上,艾爾海森坐在那裡,修長的腿盤起,一隻手環胸,另一手端着精裝封面的書,面色如常,看不出等待的時間。
“卡維,我們過去吧。”厄洛斯催促。
“你先走,我斷後。”
兩個人的嘴已經跑出十米開外了,但腳是分毫未動。
“你們,還要在那裡站多久。”
兩個人動作一僵,總感覺脖頸後面被人掐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艾爾海森站起身,冰涼的眼神在他們身上劃過後,徑直向前走去。
一路無言。
剛一走進家裡,艾爾海森端坐在沙發對面,剩下的倆人坐在沙發上,直面風暴的中心,一副三堂會審的嚴肅氣氛。
“說說吧。”
厄洛斯乖乖巧巧地窩在沙發裡,懷裡抱着的抱枕再次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他莫名有點慫,低着頭不敢與他對視。
卡維一身正氣:“你怎麼不按時接洛洛回家呢!”
厄洛斯猛地轉頭看他:哥們,你太勇了吧,這可是艾爾海森。
“所以,是我的錯?”艾爾海森說,語氣相當平靜。
眼神掃過沙發上的兩人,立刻獲得兩個動力十足的撥浪鼓。
“不能說是你的錯,你公務繁忙,我好心分擔,我們都沒錯。”
卡維的話很有道理,小小美露莘下意識的點頭。
“你也這麼認為?”艾爾海森看他。
厄洛斯再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你們還不打算說實話嗎?”善良的艾爾海森還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今晚的大巴紮很熱鬧吧。”
兩個人像偷偷喝了主人杯子的水被發現的小喵一樣,僵直了身子,連懷裡抱着的抱枕都不敢動。
厄洛斯的耳朵垂得很低,想将頭縮縮躲在抱枕之後減少存在感的念頭被發覺,下一秒他就從審判席被拎到了觀衆席。
抱枕也被沒收了。
正坐在他對面的卡維求助似的看向厄洛斯,發現對方也自身難保才一梗脖子:“艾爾海森,你怎麼能不問洛洛喜歡什麼就自作主張送他去上學呢?”
“卡維,你怎麼能不問我下課隻後有什麼安排就自作主張把他送去大巴紮玩呢?”
卡維語塞了。
艾爾海森乘勝追擊,發動最後一擊:“說不定我下午正好打算帶他去看祖拜爾劇團的表演。”
K.O.
卡維垂頭舉手:“好吧,我檢讨。”
艾爾海森适時的拿來了一個箱子:“快點上交你的第一百封檢讨信吧。”
卡維躲進了自己的房間寫檢讨信,客廳裡突然就隻剩下了厄洛斯和艾爾海森。
他眨眨眼睛,似乎還沒從剛剛一閃而過的懲罰環節中反應過來,就聽到頭頂傳來了不算嚴肅的聲音: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錯了。”
厄洛斯能屈能伸,認錯态度誠懇。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以柔克剛,至少他的爸爸媽媽都很吃這一套。
“錯哪了?”
“哪都錯了。”
“……”
厄洛斯悄咪咪的擡眸看他,眼見着艾爾海森眉眼間的陰郁還沒有散開,他從小床上站起來,輕聲輕腳地湊過來,一把摟住他的大腿。
又是這招。
艾爾海森不動聲色,靜等他出招。
就聽到厄洛斯軟軟糯糯的開口:“早知道你要帶我去玩,我就麻煩卡維了,不過祖拜爾劇團的舞蹈真的很好看,哥哥還能帶我去看嗎?”
哥哥攻擊對于卡維很有效果,所以厄洛斯也想如法炮制。
不過,他并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倒是聽艾爾海森非常自然地問,仿佛在寒暄一樣:“要不要讓我看看你和卡維的聊天記錄?”
原本還抱着他大腿哼哼唧唧撒嬌的厄洛斯一瞬間就失去了聲音,擡頭看他。
嘤!
然後換來一個不輕不重的懲罰。
半小時後,艾爾海森坐在凳子上,面前站着二人,莊嚴肅穆又憂郁。
“我卡維,不該在沒有與監護人通氣的前提下将洛洛接走,更不該在他沒有溫習完成作業之前帶他享樂,我有錯,并保證以後不再犯。”
“我洛洛,不該在沒有征得監護人同意的前提下提前下學,更不該在沒有溫習完成作業之前出門享樂,我有錯,并保證以後不再犯。”
兩個人視死如歸的将檢讨信塞進了盒子裡。
厄洛斯的盒子大概是艾爾海森現做的,上面的藍色油漆還半幹。
也是難為他了,這麼短的時間内把東西做出來。
“卡維,艾爾海森有寫過檢讨嗎?”
卡維擡頭看眼色,發現他沒注意,小聲嘀咕:“沒有,他,暫時還是不可打敗的存在。”
房間的門打開了。
本來湊在一塊說話的兩人瞬間分開,一個假裝畫圖紙,一個假裝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