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的夜晚，時間似乎流動得很慢很慢。它穿過了短暫的距離，穿過了冷靜的悲傷，卻無法瞬間即達，跳過傷心的片段，直接飛往甜蜜的時刻。

電視機裡的聲音，是這個夜晚、這個空間裡唯一活絡的元素，但它無法粘連情感，制造出打破冷戰的事件。

文心覺得電視好沒意思，拿着手機刷刷朋友圈，又刷了其他社交軟件，突然閃出來一個來電，是葉錦。

電話接起來：“怎麼樣了你倆，和好沒啊？”

“沒有。”文心低落地回答，手指戳着沙發凹陷的地方。

“你還不想理她？”

“我早上去體檢了，把報告給她看了，跟她說我沒事。”

“那不就好了，那還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啊，就是，”文心欲言又止，想了一下，“其實我沒生氣了，我知道她是心疼我，但是這個氛圍就很奇怪，我主動去跟她和好，挺别扭的，我想她要是再跟我說點什麼，我就順着台階下了，可是她又不跟我說話了。”

“她不跟你說話？生氣了？也是吼，她一心為了你，你還跟人置氣，人家哄你了，你又一直不搭理，但是昨晚送你回去，我看到她跟第一次感覺不一樣，眼神淡淡的，沒了光一樣，不像第一次那麼明亮，感覺她挺不開心的，強顔歡笑。”

“是嗎？”文心心疼了一下，“那我之前不知道嘛，她又不說，那我肯定以為她沒興趣了啊。”

“也是也是，”葉錦咬着手指說，“那要不，你哄哄她？”

文心思忖道：“她胃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響了，我給她煮了粥。”

“然後呢？”葉錦問。

“煮粥的時候，我沒想好說什麼，沒說話，她就自己去了房間，我就在想，她是不是介意我自己去檢查，沒跟她說，所以生氣了不想理我了。”

“我最近好多事都沒有跟她說，昨晚跟你吃飯也是等到下班才說，也沒說跟你。”文心補充道。

葉錦又摸了摸嘴唇，說：“不至于吧？你們不是在鬧别扭嗎？不交代也是情有可原。”

“那，我要哄她啊？”不是不願意，是找不到一個破冰的契機，直接生硬地和好，更奇怪。

葉錦比當事人還急：“那不然咋地？你倆就這麼一直不說話？冷戰到底？感情最經不起消耗，等下耗着耗着耗沒了。”

文心聽不得這些不好的話，反駁她：“才不會，我跟溫語不會的。”

葉錦揶揄道：“啧，明明在乎得要死，又嘴硬。”

說不過，文心轉移話題：“诶，那什麼，你今晚怎麼不上課？别又怪我害你少賺了幾百萬。”

葉錦見她會開玩笑了，順着氣氛說：“剛下課，這不趕緊來關心一下你，看看你碎到什麼程度了。”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你葉大老闆，百忙中抽空慰問我的感情生活。”

“這不昨晚吃了你一頓飯，總得有點貢獻嘛，不然顯得我多薄情寡義。”

文心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不說了，我去哄她了。”

“喲，開竅了，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話沒說完，文心挂了，留下葉錦對着手機罵罵咧咧：“這麼急的嗎？”

說哄溫語，但文心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她假裝去廚房，經過書房的時候，往裡面看，裡面空無一人，溫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她去主卧，看了一圈也沒人，又去了次卧，浴室的門關着，聽到裡面“嘩嘩”的水聲，應該是溫語在洗澡，便走回客廳，心裡納悶着：怎麼去次卧洗澡了，這是要分房睡了嗎？

莫名地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