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立那件事,溫語本沒有想刻意隐瞞,隻是沒有合适的時機告訴文心,既然當下聊到了相關的話題,倒不如一起說了。
她斟酌了一下,開口:“想跟你交代一件事。”
眼神虛虛的,心裡很沒底,怕文心生氣。
“什麼?”文心仰着臉,眼神清澈地問。
溫語貼着床面的手指立了起來,往掌心靠攏,說:“滕立那個事,是我讓安若傳出去的。”
文心比預料中的震驚了許多,從她猛然轉過頭的反應中就知道,還有她放大的雙眼,和相顧無言的神情。
“那時候見你挺煩惱,就跟于老打聽了情況。”
溫語的一隻手搭在她的後背,安撫性地往下順氣。
文心緊着眉頭在追憶,這件好像過了八百年的事,當初滕立說要跟她合作來着,她聽過一些風言風語,糾結了好些天,突然有一天就收到八卦消息,說這個人塌房了,連拒絕的理由都不用找了,這個人就再也沒有出現了,那時候還覺得巧來着,但有些細節都記不起來了。
隻是沒有想過是溫語,在背後幫了她,還不讓她知道,連替她解決麻煩都想讓她接受得心安理得,順理成章。
突然就感動了,文心就是這樣,總是更多地想着别人的好,哪怕她向來不喜歡被别人插手自己的事,就連打掃衛生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喜歡,都要自己操心、經手才有安全感。
可是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一想到那個在外面看上去油鹽不進的溫語,為了她這些不值一提的事情,不惜動用了自己的人脈資源,不知道别人會怎麼想溫語,對她有沒有不好的影響,感動之餘有了幾分擔憂,但是她如果問溫語,溫語肯定會輕描淡寫地回答“不重要”。
那就不重要吧,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可能也覺得沒什麼比溫語重要,這麼一想,剛剛的說服也變成了安慰。
溫語見她表情不知不覺地凝固了,以為她生氣了,緊張的心七上八下,沉吟地問:“不高興?”
她癟着嘴,低聲地叫了一句“溫語”。
“嗯?”溫語略微低頭,想把耳朵更湊近她的嘴邊,想要聽清楚她說什麼。
“你怎麼這麼在乎我啊,怎麼這麼小的事情都在乎啊?”她軟軟地撒了個嬌,就往溫語身上靠過去。
溫語反應了一下,胸腔呼出一個笑:“哪裡是小事情,你那時候吃飯都不香了,小腦袋整天想着别的男人,是小事啊?”
不想笑的,但是嘴角就是壓不住地往上翹,文心自己都覺得無語,在溫語懷裡蹭了幾下,撒潑打滾,明明就是想幫忙,還說成是自己吃醋了。
怎麼這麼好,溫語怎麼對自己這麼好。
她不想讓這麼好的溫語随便吃外賣了。
搖頭晃腦地說:“以後隻想你,但是,你以後做什麼,都先告訴我,好不好?”
“好,以後先跟你商量。”溫語保證道。
在愛人這件事情上,溫語是第一次,越緊張,就越想什麼事都替她操心,替她做,想讓她順順利利,快快樂樂,沒有煩惱,卻忽略了,要問一句,她願不願意接受。
所以溫語保證,以後要首先考慮她的感受,作為交換,文心也答應以後多依賴她一點。
然後甜津津地說:“走,去洗漱,給你做午飯才是現在的大事。”
吃過午飯,阿姨在房間打掃,文心靠在沙發上,給葉錦發消息,跟她說了祁安若朋友想合作的事,又讓她找個時間一起約着吃個飯,不合作,也可以吃飯的嘛。
葉錦半小時後回複:【要不,來我工作室?】【最近每天晚上這邊都要上課,前台又辭職了,還沒找到人來頂,隻能自己來盯着】【要吃什麼随便點,到時候我把大廚給你搬來,而且我這辦公室環境還是可以的吧】
實在是分身乏術,這頓飯又約了太久了,以前都是讓文心直接上她工作室,現在有了女朋友,但也都是年輕人啊,有何不可。
葉錦不是那麼會計較的個性,對溫語了解不多,隻知道是半個“大明星”,但是她開舞蹈工作室之後,也偶爾會接觸到一些舞團,或者某些明星的禦用伴舞之類的,對明星就沒覺得那麼高不可攀了。
而祁安若一開始也打算直接去人家工作室的,這下不謀而合,于是文心便爽快地和她約定了周四晚上。
沒想到這麼稱心如意,如有神助,她心情愉悅地跟溫語八卦:“你說這倆人還挺默契,虧我們還在想撺個局,吃個飯什麼的。”
溫語笑笑,揉了揉她柔順絲滑的頭發,沒有發表意見。
“诶,我突然發覺,她倆性格還有點像,都挺雷厲風行的,氣場挺強。”文心換了個姿勢,直接躺在溫語腿上,一高興,也忘了家裡還有個阿姨,有外人在,她是絕對不敢這麼跟溫語膩膩歪歪的。
溫語默認,看旁邊的水煮開了,想伸手去拿,文心一躺下,她就不動了。
不太重的腦袋在腿上動來動去,又聽見在說:“要不我們就帶安若姐上去,讓她們互相認識一下,飯改天吃吧?不太熟的人在那吃飯,挺奇怪的,會不會?”
“是有點。”溫語思忖了下回答。
“那行,我跟葉錦說一下。”
然後一手拿起手機發消息,一手不規矩地往溫語腰間摸,隔着衣服摸。
突然阿姨在不遠處輕輕說了一句:“溫小姐,房間打掃好了。”
要開始打掃客廳了。
文心吓一激靈,才想起來這回事,不知道阿姨看到了沒,怎麼在家裡總是搞得跟偷情一樣鬼祟。
希望阿姨什麼也沒看到吧。
厚着臉皮坐起來,想和溫語進去房間,無意間與阿姨的眼神撞上,那個眼神分明是看到了,才閃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