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它解開封印,歸還她們自由,你送的玉液瓊漿吾很喜歡,多謝。】
霍觀握緊滾燙的玉佩,從包裡取出一瓶玉液瓊漿,盡數傾倒在了泥台上:“您是仁愛的神,我亦不願看見您消散,答應您的事我一定辦到,這是最後一瓶玉液瓊漿,若是下次還有機會,我會帶着更好的東西來見您。”
“後會有期,愛人的神。”
霍觀朝着枯井的方向而去,這邊的路他沒有走過,但手中的玉佩會為他指明一條道路。
他走後,泥台上的玉液瓊漿飛速幹涸,廟頂的朽木幹燥脫落,新芽倏忽生長,各色嬌豔的花擁簇着廟裡的神像,馥郁的香氣經久不散。
一抹虛影從花簇中飛出,神以山河為裳,日月為瞳,神聖鐘靈的面龐比世間任何奇景都要動人心魄,祂低垂目光,凝視着新生的花蕊,指尖觸碰柔軟的花瓣,似是親密無間。
神溫柔笑了,山間的每一縷風都承載着祂的聲音。
“後會有期,敬神的人。”
花轎圍着村子轉了一圈,片刻休整後終于走向了枯井的方向。
村長落後幾步走到玩家身側,明明是平平無奇的對話,但他的眼裡卻滿是期待和雀躍:“巡遊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祭拜了,那天說的禮儀你們還記得吧。”
陳薔薇扛着攝像機,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累:“嗯嗯,我們都記得呢,村長你就放心吧。”
“好,看來你們已經迫不及待了,那我們就不耽擱了。”村長正了正神色,扯着嗓子喊了一聲:“請聖女出轎!”
這句話本不該由他來喊,但村長就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一樣,甚至掀開了簾子,想将聖女扶出來。
張尋逸擋住了他的手:“村長,還是我們來吧。”
肖黎忙擠了進去,抓着傀儡的胳膊,将它拽了起來。
村長依舊笑着,沒有絲毫被拒絕後的尴尬:“好好,你們來。”
他奇怪的舉動已經招來了老林的不滿,他狠狠瞪了村長好幾眼,但都被村長無視掉了。
老林氣得想拉他,村長後背像是長了眼睛,不動聲色躲了過去,老林發出一聲怪叫,老何瞪了他一眼,他這才閉嘴。
聖女已經出轎,剩下的村民可沒有資格去神泉祭拜,他們齊齊跪在地上,面朝枯井的方向拜了三拜,嘴裡喊着一句話。
“願神靈保佑祈安村,長長久久,永享安樂。”
拜完他們才擡着轎子原路返回,不一會就消失在夜色中。
村長完全篡奪了老何的位置,大手一揮就帶着他們朝神泉的方向走去。
老何不滿地皺了皺眉,因着外人在這,他也不好說什麼,等祭拜結束後,他會和這小子好好算算賬。
老白緊皺着眉,像是要将村長盯出個窟窿來。
村長一直笑着,似乎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能擾亂他的好心情:“白爺爺,您為什麼一直盯着我看呢。”
老白猛地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扯出一個笑:“沒什麼,夜深露重,你要小心腳下啊。”
村長哦了一聲,嘴邊的笑擴大些許:“謝謝您的關心,我能看清。”
玩家們都沒有說話,圍在傀儡周圍有意将他們分隔開來。
老何走到老白身邊用眼神詢問着,老白搖了搖頭,臉色卻有些勉強。
他的确是猜到了什麼但他不敢說,那小子的眼神太可怕了,和幾十年前提着桶汽油要去燒死老林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
去賭一個無所顧慮之人的憐憫,這太不切實際,他怕他還沒說出來,就被這小子咔嚓一聲劈掉腦袋。
身體裡的神力越來越淡,這個時候要是死了,那他可就真的死了,眼看祭拜就要完成,這個時候死那也太可惜了。
迎着老何和老林懷疑的視線,老白再次搖頭:“沒什麼,我就隻是關心一下那小子,你們怎麼這麼大反應。”
老何姑且信了他的話,不再看他自顧自走着。
老白剛松了一口氣,突然聽見村長笑了一聲,那聲音極其輕,像是壓着胸膛從喉嚨裡擠出,他突然瞪大了眼,臉色瞬間煞白。
不對!不對!他想做的是......
村長落後一步,扶住他因為恐懼而顫抖的手臂,帶笑的嗓音在他聽來卻猶如惡鬼:“您小心些别摔着了,當心您的骨頭。”
老白死死閉住了嘴,表情僵硬不敢洩露一絲情緒:“好孩子,我沒事。”
村長看了他許久,眼裡的笑似有似無:“那您小心些,可别再……腳滑了。”
老白點頭,再不敢有任何舉動,不然他真的會立刻暴斃的。
村長甩甩手,好心情地走到了隊伍前方繼續領着路。玩家們各自對視一眼,将剛才發生的一切捋了捋,村長毫不避諱他們,換句話說,是根本不在意。
他們隻能确定一點,村長和他們的目标大緻是相同的,至于是為什麼......他們忽然想到了那條被完好保存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