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已經冷靜了下來,臉色卻不好看:“......你們救了我,但我還是不信任你們,這裡的怪物最會的就是僞裝成人畜無害的樣子,我自認為閱人無數,可還是栽在了它們手上,自斷一臂才保住這條命,要想我相信你們是玩家,那就證明給我看。”
顧亦憐喚出任務面闆,淡藍色的屏幕亮起,男人似乎放松了一些,可還是沒有放松警惕。
他緊抿着唇,搖搖頭:“這還不夠,在你們之前我遇見過兩撥自稱是玩家的怪物,它們也能喚出任務面闆。”
禁懸抽出匕首在掌心劃過,紅色的血液流出,被她用衣物接住:“夠了嗎?”
男人終于放松,深吸一口氣:“夠了,這裡的怪物流淌着藍色的血,你和它們不一樣,你隻能是玩家,抱歉,我隻是太想活下去了。”
禁懸未有言語,綠色的符文貼在傷口,瞬間鮮血止住,傷口恢複如初。
顧亦憐:“現在該告訴我們你的發現了吧。”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禁懸,顯然是在懷疑其餘人的身份。
禁懸面無表情:“他們都是玩家,我确認過了。”
男人這才出聲:“你們是要去找其他玩家吧,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他們都被一個無法言喻的怪物帶走了,它很強,是那種無法戰勝的強大。”
顧亦憐微微皺眉:“你親眼看到的?”
男人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說眼見不一定為實?呵呵,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實,這是我的能力,破妄之眼,所以,别去自取滅亡。”
禁懸眸光沉靜:“我們别無選擇,想知道任務要求就必須這麼做。”
男人擡頭:“你是說必須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任務才會發布。”
禁懸搖頭:“沒人知道任務發布的必要條件,但現在,可以試試看。”
男人糾結許久,臉色不停變換,最終長出一口氣:“沒法子了,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和你們一起。”
沒人有意見,男人順利加入了隊伍,他自稱周行海,話很少跟在隊伍最後存在感不強。
厲子饒倒是看了他好幾眼,悄咪咪問着:“他說他的能力是破妄之眼,那剛才為什麼不直接用啊,這人簡直一肚子心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禁懸面色如常沒有反應,顧亦憐敲了敲他的頭:“别這麼快下決定,如果沒猜錯,他的能力有使用時限,不能一直開啟,而且,在副本裡謹慎一些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你說,是嗎?”
厲子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幹笑兩聲,跑到榆次祥身邊拉着他的袖子,悄悄松了口氣。
呼,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在那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壓迫,雖然隻有那麼一瞬,但還是好可怕。
他擡頭,榆次祥正自顧自地說着話,臉上的笑讓他看起來有那麼一絲傻。
厲子饒愉悅地眯起了眼,還是這小子好啊,又單純又沒有實力,絕佳的實驗對象啊。
一行人再次啟程,五分鐘後,他們來到了周行海所說的地方。
“就是這了,那時我就躲在那個死角,親眼看着那個怪物将他們放倒,在鏡面上開了一個入口,将他們全都扔了進去。”
周行海指着那一面的第二塊鏡子,臉色有點難看:“我先說好,我和你們一起行動隻是為了得到任務通知,可不是去送死的,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幫你們的。”
榆次祥本想攬着周行海的肩膀,細說一下大佬們的光輝事迹,但瞥到那張嚴肅的臉,他不知為何想到了高中時期的班主任,讪讪放下了手。
“咳咳,大哥啊,你就放心吧,那邊那兩位絕對厲害,實力那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舟淩堅定地點點頭:“嗯,姐姐很厲害的,就是她救了我。”
厲子饒拍拍胸脯,打着包票:“這位大叔,你還在猶豫什麼呢,沒聽到我們的話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知道任務要求,你是在——唔唔唔!”
眼見他還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榆次祥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大哥,童言童語,童言童語,别跟小孩子一般計較,你就當他看動畫片看壞了腦子吧。”
厲子饒唔唔反抗着,眼神如刀射向榆次祥。你才看壞了腦子!你全家都看壞了腦子!氣死了!氣死了!他一定要将這小子掰成八瓣。
周行海皺眉望了眼厲子饒,走了出去:“我隻信你們這一次。”
他走到那面鏡子前,左右點了點,不知道做了什麼,鏡面竟然裂開了一個口子,猛烈的風湧入,嗚嗚的風聲貫徹這片空間。
禁懸站在他身後,周身的符文躁動起來:“裡面有一股很強大的氣息。”
顧亦憐站得很近,透過漆黑的虛無似乎能看見一片純白的空間,那片空間在觀測中急劇坍縮,成了一個純黑的點。
羅盤所指正是此處,顧亦憐跳了進去:“他們就在裡面,不過要小心,這風不對勁。”
之後他便沒入了黑暗。
禁懸喚來榆次祥三人,纏繞在她手腕的符文飛出:“走吧,符文會保護你們。”她看向周行海:“你需要嗎?”
周行海搖頭,掏出個薄如蟬翼的圓片,吞了下去:“我有這個,不會有事的。”
“好,那就出發。”
幾人跳進去的時候,鏡面閃了閃,遠遠的折射出了一根赤紅的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