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突然崩潰,所有人都被彈了出來,除了零星幾個面色凝重的人,大多數的弟子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各宗門的負責人也一臉疑惑地走了過來,顧不上身份急切問着。“這才兩天不到,你們怎麼就出來了?秘境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句話自然沒能得到回應,說話的人歎了口氣,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罷了罷了,指望你們還不如期待豬上樹。”
“師叔!”
男子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眼神卻悄咪咪地往朝天宗那邊瞟,就連身子都偏過去一大半,他身後的弟子一個個捂臉低頭,似是沒眼看。
但好在在場沒人注意到這一幕,所有負責人都左晃晃右晃晃,默契偷聽着朝天宗的讨論。
朝天宗的人倒也沒避着他們,交談的聲音無比清晰。“......你是說你們在秘境裡遇見李客安了?!”
說話的人頭戴鬥笠,一身蓑衣,背後還背了一個長長的金鈎魚竿,正是朝天宗的大長老逢元知。
他眯着眼無意識摸了摸紮着小辮的胡須,啧啧稱奇:“李客安......失蹤了這麼久的人怎麼會出現在秘境?”
沈栖風搖頭:“弟子不知,但李師祖看起來像是自願留在秘境,并無任何被脅迫之意。”
逢元知直覺這件事不簡單,甚至與幾千年前的那場大戰有關,但過往的事那些知道的人一向守得死緊,任誰也撬不出半個字。
他歎息幾聲問起了另外的事情:“這寶月秘境開放時間足有一月之餘,怎麼不到兩天就突然崩潰了,你們在秘境裡遇到意外了。”
沈栖風知道大長老已經意識到什麼,便将秘境裡的經過簡短地說了一遍:“我們進入秘境後便直奔莫靈壇,卻不想異常早已出現。”
“莫靈壇裡的東西變強了太多,禁制能發揮的力量十分有限,我們猝不及防跌了進去,這才遇見了李師祖,之後又與化水宗和一隊散修同行。”
逢元知打斷了他:“等等,你們和化水宗的人碰面了?”
餘玄洛:“何止是碰面,還差點打上一場。”
逢元知身為大長老自然知道那份預言,一聽這話立刻吹胡子瞪眼:“什麼?!我不是千叮咛萬囑咐不要和他們起沖突嗎?”
秦越鳴接收到長老懷疑的視線,不免心虛:“逢長老放心,我們沒打起來,最後解除了誤會,各歸各路,你别聽師妹添油加醋。”
見逢元知神色動怒還要再問,餘玄洛立馬愧疚起來,清澈的雙眼十分真誠:“逢長老您别生氣,是我說的嚴重了,這事已經解決了,我們保證絕對沒有給宗門惹麻煩,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逢元知頗為無奈地看着他們一唱一和,隻能将此事輕輕揭過:“你們兩個真是......罷了,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我會告訴你們師尊,由他來定奪。”
“啊?!不要啊!”
逢元知沒理會兩人的哀嚎,看向一貫淡然的沈栖風:“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栖風默默挪遠了點,耳邊清淨了一些:“之後我們跟着李師祖見到了一位佛修。”
“佛修?莫非是西域邏煌門的弟子?”
“不像,他看起來很年幼,佛心卻十分空明,堪稱至臻之境,如若真是邏煌門的弟子,斷不會孤身一人前往秘境。”
逢元知胡子顫了顫:“有道理,繼續。”
“那位佛修與李師祖極為熟撚,觀其周邊環境,兩人似乎在秘境生活了許久,弟子猜李師祖失蹤的這百年,應該都是和這位佛修待在一起。”
“李師祖說這位佛修丢失了一樣至寶,佛心舍利子,化水宗和那一隊散修對此事極為上心,知曉方位後便找了過去,我們拜别了李師祖,前往其它莫靈壇,之後就發生了意外。”
“秘境裡的氣息不知為何發生了變化,莫靈壇裡的東西突破了禁制追了我們許久,一直到秘境邊緣,直到李師祖趕來,我們才堪堪脫困。”
逢元知早已神色凝重,低垂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禁制失效了?怎麼會這麼快,難道......不會的,應該還有時間的......”
這番呢喃一字不拉被沈栖風聽見,他靜了靜才繼續說着:“之後便發生了一件大事,陰魂過境。”
一聽這四個字,逢元知的心沉到了谷底,雖然衆多師兄師姐将千年前那件事瞞得死死的,但他還是猜到了一些眉目,并聯想到了突然被重視的莫靈壇,這其中一定有一些隐秘的聯系。
無論如何,莫靈壇的爆發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他們所有人擔心的那件事,就要降臨了。
逢元知歎了一聲得出最後的結論:“莫靈壇因為不知名原因暴動,鎮壓在其中的東西都跑了出來,造成陰魂過境,秘境也正是因為承受不住這才關閉,各位,這下都明白了嗎?”他掃視了一圈側耳傾聽的人,挑了挑眉。
各宗負責人若無其事地咳了一聲,即使被發現也沒有什麼負擔,讪讪笑了笑便領着自家弟子離開了。
秘境外的人少了一些,也是,秘境都關閉了,再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大多數的宗門都已經離開,朝天宗也要走的時候,逢元知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回頭看向一行陌生的面孔。
“栖風,你方才說除了化水宗,你們還遇到了一隊散修?”
沈栖風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出意外見到了化水宗和一旁的散修,他們相對而站,似乎正在說着什麼:“是,正是他們,逢長老,他們有什麼異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