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暮知海，那就明白我為什麼帶你來這。”

“……你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不久的将來，你會去到虛境。”

楚令微笑：“你果然知道，那麼你會怎麼做？”

顧亦憐偏頭，眼神眷戀依舊：“今天之前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想讓我們過來，直到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答案。在你沒有坦明之前，我不保證自己不會因為某些負面情緒，在未來做出不合理的事情，但現在，我很開心你将這件事告訴了我。”

“我不會插手，也不會阻止，我會和你一起。”

楚令毫不意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我知道你會同意，但沒想到你會同意地這麼快。”

顧亦憐望着他的眼睛，神色認真：“或許你不記得了，但我說過，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這片海攔不住我，更不會困住你。”

昏黃的日落映在海面，像一層層豔麗的火焰，楚令出神良久，或許是因為難得的美景，又或許是因為那一句過分熟悉的話語。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從這個人口中聽過這句話了。

楚令彎起眼睛：“看起來，我為自己找了一份了不得的助力。”

顧亦憐執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榮幸之至。”

心照不宣的默契中，顧亦憐看向海面，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這片暮知海當真是名不虛傳，遠比傳聞中神秘。”

楚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海面平靜蔚藍，毫無異樣：“怎麼了？”

顧亦憐沒有回答，向前一步踏入海的範圍，詭異的海水被更加強悍的力量分開，不能靠近分毫。

海浪翻湧，一抹暗色的光蟄伏已久，似乎要将涉足亡境的生靈吞噬。

楚令臉色微變，步子還沒邁出便被攔下。

“我沒事，這種小東西還傷不到我，但這海水的确不對勁，你再靠後一些，别傷到自己。”

果然，暗色的光很快黯淡，一點也看不見方才嚣張的樣子。

它不知察覺到了什麼，崩潰着四散逃脫，卻還是被技高一籌的顧亦憐抓住。

他将光點揉成一團捏了捏，眉毛揚起更加印證了方才的猜測。

光團離開海水，不出片刻便自行消散，顧亦憐退了回來才說着：“看來我猜得不錯，這片海裡不止有虛境，還有一處特殊的領域，方才那團光便是那處領域的造物。”

“特殊領域？是什麼？”

“感覺有些模糊，大體與結界類似，這片領域與虛境相隔甚遠，觀其氣息卻絲毫不比虛境弱，甚至隐隐壓上一頭。”

楚令一臉思索的表情，眉頭緊皺：“結界？海底為什麼會有結界，與虛境又會是什麼關系......”

顧亦憐輕笑，伏在楚令肩頭：“阿令，你累嗎？”

楚令搖頭：“還好，你累了？”

低醇的聲音近在耳邊，語調輕緩說着暧昧的話：“嗯，我好累，我們去休息吧，隻有你和我......”

楚令臉頰微熱，轉開了臉。

最後一絲陽光完全隐入海平面，黑暗鋪陳而來，唯有遠處的燈光還算明亮，晚風漸起，攜帶着冷入骨髓的寒涼。

他哈了口氣，搓搓手掌，下一刻腰身一緊，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天色已晚，這位好心的工作者大人，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楚令假裝思索，沒猶豫幾秒便看到了那人可憐兮兮的目光，他沒忍住笑出了聲：“當然可以。”

自動識别門感應到房主回來，咔哒一聲打開了門。

楚令側身開燈，疑惑挑眉：“愣在外面做什麼？不是要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