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劃破掌心，血珠倒流飛向那枝并蒂花，鮮血被吸收的那一刻，一道鐘靈神賜的身影赫然出現。

皇帝眼睛微眯，似笑非笑：“阿傾......你居然又回來了，真是一份孽緣。”

楊傾環握着那枝并蒂花從空中而落，枝桠縮小化成一翠玉簪，她挽着發絲将簪子插于發間。

面具人上前半步依偎在她身旁，聲音無比思念：“阿姐，你終于回來了。”

楊傾環緩緩一笑揭下那張面具，那張臉與自己八分相像，正是她的雙生弟弟，楊清羽。

掌中的面具化作流光消散，楊傾環手執一柄玉如意面向皇帝，眉目冰冷皆是殺意：“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你準備好了嗎？”

皇帝閉眼笑了笑：“阿傾，你殺不死我的，我是天子，命不該絕。”

楊傾環冷笑一聲攔住了楊清羽：“小羽，這是我和他的仇，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他的命隻能由我來取。”

楊清羽抿抿唇乖巧地退至一旁，卻沒有收起紅蓮：“阿姐，我記得，但我不會收回束縛，你是我的阿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所以，就讓我幫一點小忙，好不好？”

他語氣輕柔，眼神也可憐兮兮的，這是他慣用的招數，而每一次，他的阿姐總會同意。

楊傾環歎息一聲果然答應了下來：“好，但你不許擅自出手。”

“我知道了，阿姐，你就放心吧。”

楊傾環一點玉如意，數道冷光傾瀉将皇帝團團包圍。這些冷光似乎極其脆弱，莆一靠近火焰便極速消失，頃刻又被嶄新的光華填補。

皇帝可不認為這些冷光毫無用處，阿傾一向是極其聰慧的，就是不知她為這冷光賦予了何種含義。

“阿傾，這就是你的手段嗎？單憑這些你可傷不了我。”

哪知楊傾環反手一按，冷光貫穿了奉天台，直接闖出一條直通深淵的大洞：“傷你？不，你說錯了，從始至終我真正想做的，就是讓你下地獄，你的罪責人間無法懲罰，那我們就去地府問個明白。”

皇帝臉色微沉，擡手一張，星光造就的階梯就要凝實，卻被破空而來的玉如意和紅蓮擊碎。

“你還想掙紮嗎？晚了，這條路的盡頭便是亡者的彼岸，陛下，這一局該結束了。”

皇帝無盡下墜，耳邊呼嘯的風凜冽無比，他甚至嗅到了獨屬于亡者的腐朽氣息，但誰說他認輸了。

他是皇帝，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沒人能讓他低下高傲的頭顱，這個世界理所應當匍匐在他的腳下。

與此身異類者，與萬民逆行者，才該當死罪！

玉印倏地脫出，化作流光沖破一切阻礙，就要帶他離開，他的笑愈發張狂，天地間不該有東西将他困住！他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王！

這一次楊傾環和楊清羽沒有追擊，隻是靜靜立在一旁，冷漠看着他的無用之舉。

玉印沒能飛出深淵便被一隻蒼白的手抓住，皇帝的笑僵在了臉上，有人自背後擁住了他，冰冷的手撫上他的脖頸。

熟悉的嗓音響起，卻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柔和，冰冷殘酷帶着一絲病态的仇恨：“為什麼想要離開，犯了錯自該受罰，留下來吧，到地獄來，和我一起。”

皇帝輕輕一笑，眼神晦暗不明：“老師......沒想到你也來了，居然還幫外人傷害朕......”

他抓住那隻手，烈火蜿蜒而上，耳邊傳來痛苦的悶哼聲，但那隻手仍不肯放棄，死死地将他禁锢。

皇帝終于明白今日他必定身入地府，他垂眼歎息，不再掙紮任由自己掉落。

那道面目全非的身影仍在言語，似乎被生前的執念掌控：“你我該在地獄團聚了......”

皇帝眯眼語氣也輕飄飄的：“地獄如何，那就讓朕親自瞧瞧。”

奉天台轟然倒塌，被深淵徹底吞噬，飛揚而起的灰塵中玩家們終于盼到了系統的聲音。

【恭喜各位玩家成功通關中級副本《易容》，達成隐藏結局二：因果相生。】

玩家們長出一口氣，這個副本總算是結束了，等回去後他們要好好地休息一番，等了幾秒他們才意識到系統的通知少了一句話。

“不對！系統為什麼沒有說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啊？！”

“呃......或許這個副本還沒有完全結束？皇帝沒了，但皇位該由誰來繼承還沒個結果呢。”

“哎呀，不要着急，既然已經成功通關了，那就好好放松吧，難得這一次沒有立刻離開副本世界......各位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什麼想法？”

“咳咳，這裡可是皇宮，你們說會不會有一些世上難尋的珍寶，我聽說在玩家論壇裡，有人花大量積分收購這些奇珍異寶呢......”

“......你想拿就拿吧，但别扯上我們。”

“诶，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也就是說一說，又不會真的這麼做，幹嗎這麼抵觸，像是犯了什麼法一樣。”

“可不是，盜竊罪，擱現實裡可是要進去蹲幾天的。”

“......知道了，我就是想一想嘛。”

“想也沒用，副本裡的東西都帶不出去，以前在副本裡買過一大袋草莓，還沒吃完就被傳送走了，回去一看啥也沒有，就隻有嘴裡的一點草莓殘渣，可惜了，那草莓還挺好吃的。”

玩家們聊了一會，眼前的畫面飛速變化起來，所有人止住聲音，聚精會神地觀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