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清羽!你怎麼了?快醒醒!”
在衆人契而不舍的搖晃中,昏迷的清羽終于悶哼一聲,捂着頭醒了過來。
他迷茫一瞬看向手裡的東西,見都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還好還好,那東西沒将它毀掉。”
“你還好嗎?那東西?你遇到了什麼?”
清羽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揚了揚手中的紙張:“我長話短說,我在座椅的夾層裡找到了這張圖,正當我查看的時候,聽到身後有聲音,我回頭去看,卻隻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黑影,再然後就是後腦勺一痛,我失去了意識直到你們到來。”
“黑影?莫非是妖邪?”
清羽不确定地點頭:“或許吧......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嗎?這張圖我還沒有細看就昏迷了,你們要一起來嗎?”
他将圖在地上攤開,玩家們圍了一圈,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腦發懵。
“這些圈都是什麼意思?周圍的符号又是什麼?”
“簡直和那本書一樣難懂。”
清羽擡頭疑惑地問着:“這張圖很難懂嗎?這不是道士的基本功嗎?”
玩家們咯噔一聲,暗道糟糕,習慣性讨論卻忘了還有個外人在,他們打着哈哈擺擺手。
“咳......你懂的,這些基本功又不是每個人都會認真學,總有人在師父講學的時候偷懶嘛,就比如我。”
“奇怪了,這些東西我們是真的沒見過,師父隻教了命理倫常,四時變換,可從未教過我們這些東西,難道我們兩派學的東西都不一樣嗎?”
玩家們三言兩語就打消了清羽的疑惑。
“原來如此,或許我們兩派是因材施教,你們那天的身手,比我厲害了不知多少倍,或許你們的師父着重教導的是你們的武功和法術,對于這些則是一筆帶過。”
玩家們裝作苦思冥想:“......貌似還真是這樣。”
“等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問問師父他老人家。”
見清羽打消了疑惑,玩家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望着堪稱天書的圖畫不禁歎息:“清羽道友,隻能靠你了,我們都不太懂這些。”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自然應該互幫互助,诶,你們剛才說這張圖和那本書一樣難懂,是什麼書?”
顧亦憐将書遞給他:“是在藏書閣的暗格裡找到的,應該是國師藏起來的。”
“師叔?”
清羽翻看起來,神色卻越來越沉重:“這本書真的是師叔藏起來的嗎?”
“十之六七,怎麼了?”
清羽将書翻到某一頁攤開在地,與圖畫比對着:“你們看,這兩頁所指完全重合,無論是生辰還是命數都完全符合,圖畫上的符号是他的字迹,做不得假,也就是說......師叔他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位傾貴妃真的是死于他手......”
書房内一片寂靜,甚至都能聽到屋外嗚嗚的風聲。
即使事實擺在眼前,清羽仍然不想相信,他皺着眉,目光哀傷:“可這是為什麼呢?師叔他身為國師,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他并沒有好處,反而事情敗露,落得個凄慘下場......”
玩家們對視一眼,試探說着:“或許是因為你師叔出了什麼事,需要命格奇特之人的氣運才能壓制,這才铤而走險?”
“命格奇特之人?你們是說,傾貴妃?”
“對,看她的生辰八字,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純陽至尊之命曆來身負極大機緣,可稱之為天選之人,她的氣運自然不同凡響,亦受多方觊觎。”
“但還有一點我們想不通,按理來說擁有這樣命格的人都會得到天道庇佑,自帶逢兇化吉的能力,無論是多麼兇險的局面都能九死一生,不至于毫無生機,但傾貴妃卻......所以這裡邊可能不止國師一人,他還有幫手。”
清羽呢喃兩聲,眼裡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幫手......師叔居然堕落到了這種地步,與他人聯手殘害天命,他有如今的下場真是......”
清羽痛苦地捂住了臉,小聲哭了起來,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于他而言,這一刻是萬分絕望的,一直視為家人的師叔,背叛了他們的信仰,淪落到與邪魔為伍。
身為鋒鳴子弟,他自當為師門清理門戶......可過往的感情卻做不得假,拉扯着他的靈魂。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一貫善良仁慈的師叔,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與心中所堅守的一切背道而馳,他隻知道,師叔死了,為他做過的錯事贖了罪。
而他的道心,亦出現了裂痕,不再澄澈空明。
玩家們歎息一聲拍拍清羽的肩膀,沒有說出幹巴巴的安慰,隻是默默陪伴着。
良久,清羽才松開手,滿臉的淚痕,眼睛也變得紅腫,他垂着頭就像入定一般。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了,真的。”
清羽抹了把臉,笑了起來就像沒事人一樣,玩家們正想說不要強撐,陡然聽到了若隐若現的哭聲,來自一旁荒廢已久的天華宮。
他們對視一眼跑了出來,樹被風吹動沙沙作響,那道凄厲的哭聲更清晰了。
沒有任何交流,玩家們默契十足地翻牆而入,朝着哭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清羽跟在他們身後眸光微閃,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