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才是我們的世界,是人的世界,再說我們接受了您的幫助,不能忘恩負義将您丢在這裡,我們做不出這種事。”
“這三位同伴冒着危險去到了那個山洞,您猜發現了什麼,一艘船,是當年您駕駛的那艘船,您還不明白嗎?”
“這座島上的所有人,都不曾信任過您,他們稱呼您為島主,但他們真正的領導者卻是民長,您不是早就察覺到了嗎?”
蔣研說完,就見不久前嚴詞拒絕他們的畫先生,突然苦笑了一聲,看起來十分無奈的樣子。
楚令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島主隻是個擺設,一個可有可無的吉祥物。
但這就要他答應玩家的要求離開嗎?不能夠啊。
隻因那份關鍵的證物他們還未找來,若非如此他又為何要一直拒絕,他們痛苦,他也痛苦。
他眉眼微動,眼神帶了點期盼,看向似乎早有準備的顧亦憐,隻希望這位遲來的玩家,能讓他早點脫離苦海。
“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還是不能和你們一起離開,聽你方才所言,你們已經找到了船,那就趕緊離開吧,再晚一點怕是走不掉了。”
蔣研沒了辦法,隻好看向顧亦憐:“你來吧,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其餘的玩家微微後撤,留出了足夠的空間,顧亦憐将東西放在了桌上,一個鐵盒子,一封泛黃的信件。
他聲音帶着溫柔笑意:“畫先生還記得這是什麼東西嗎?”
楚令臉上的表情完全冷了下來:“……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自然是在那艘船上,找到時這兩樣東西保存地十分完好,想來是很重要的東西。”
“船上?”
他的語氣帶着些不可置信。
“是,就在船上,船長的起居室裡。”
楚令眼裡翻湧着無數情緒,輕撫着珍視之物,良久抿唇淺笑,似是哀悼,又像是告别。
周圍的玩家互相對視一眼,都不明所以,但他們都能看出來畫先生十分悲傷,正感慨間,陡然聽見期盼已久的答案。
“我和你們一起走,就現在。”
玩家們欣喜雀躍,終于能離開這個副本了,雖然未來還不明确,但他們還是很開心。
蔣研稍稍放松:“您終于改變主意了,當然我們這就出發,離開這裡,回到人類的世界。”
“不過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您為什麼會改變主意。”
她漫無目的猜測着,最後發現自己的猜測都不準确。
畫先生視若珍寶地擁住了那封信和笨重的鐵盒,語氣中帶着極為濃郁的懷念,和失而複得的慶幸。
“因為這兩樣東西是你們找到的,我很感謝,所以我願意答應你們的一切要求。”
蔣研點點頭,原來如此,她清了清嗓子:“各位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出發。”
已經到了最後,拖得越晚變數越多,倒不如早一步離開,将所有異變扼殺在搖籃裡。
玩家們跟着蔣研,一路小心翼翼躲避着島民,而在房間内,所有人離去隻剩下了三個人。
楚令有點無奈:“你們是擔心我反悔嗎?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不會食言。”
聽到這話,楚迪嘴都快努到天上去了,他花了老大功夫才克制住眼裡的淚水,控訴地喊出了聲。
“騙人!你明明總是食言!”
楚令眸光微閃,看起來他的性格倒是從未變過,或許在過去,他真的騙過這個可憐的玩家,而且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他熟練地揉揉楚迪的頭,從口袋裡掏出一顆五彩斑斓的糖果:“抱歉,讓你傷心了,這是賠禮,可以原諒我嗎?”
楚令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愧疚感,做不到視若無睹,隻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稍作補償了。
感受着熟悉的動作,楚迪再也抑制不住熱淚盈眶,剛想不管不顧地将一切都說出來,就看到顧亦憐微微搖頭。
他癟了癟嘴,剝開糖果放進嘴裡,咬着甜滋滋的糖口齒不清。
“......好甜,但我不想就這麼原諒你,除非你答應我們,永遠也不再丢下我們兩個人!”
楚令不禁一笑,恰好對上某人灼熱的視線,他似是被燙到垂下了目光。
“......很抱歉,現在的我還不能許下這樣的承諾,未來于我迷霧重重,變數太多我無法保證,或許不久後這份誓言終将實現,但不是現在,我想你們都明白。”
這一刻楚迪總算意識到了什麼,他神情激動望着宿主,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是隻有經曆過那段時光,才能散發出來的熟稔之感。
他先看了眼顧亦憐,才欣喜若狂地看向宿主:“難道你......”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打斷,楚令豎起食指放在唇前:“噓,别說出來,有些事我雖然不記得,但我能感覺到。”
望着隐約熟悉的兩人,他笑了一聲:“謝謝你們來見我,我想我們之間還缺了一句話。”
他伸出手:“我是楚令,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