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不速之客後,楚令才松了口氣。
他揉揉額頭,陡然瞥見桌子上放了一個瓷瓶,他看了眼門的方向,毫無疑問,這隻能是那位玩家留下來的。
他本不打算探究,但還是将瓷瓶拿了起來。
裡面盛放着晶瑩的藥膏,楚令立刻意識到了這是什麼,他挑着眉挖了一點出來,試探地塗在了傷口上,下一刻就睜大了眼睛。
腿上的傷口不到兩秒就恢複如初,連一絲疤痕都看不到,他戳了戳,哪還有絲毫痛感。
楚令捏緊了瓷瓶,眉頭輕皺,這名玩家知道他受傷,所以送來能夠痊愈的傷藥,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以前的關系好到這種地步了嗎?連這般珍貴的秘藥都能輕易送出。
他摩挲着冰涼的瓷瓶,陡然笑了一聲,對于這個奇怪的玩家,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不止是他身上的秘密,還有他所代表的,自己被遺忘的過去,種種的一切糾纏在一起,勾着他的情緒,迸發出無限的好奇。
楚令将瓷瓶收好,合衣入眠。
現在想這些還為時尚早,等他們都出了副本,或許他該找機會與他見一面,對了,還有那個人身邊與自己同姓氏的少年。
直覺告訴他,他們兩個人都認識自己,而且在那段過往中,與他關系匪淺。
……
門突然打開吓了玩家們一跳,看清來人後他們又安心下來。
早就回來的楚迪擺了擺手:“顧大哥,你終于回來了,我們已經讨論了有一會了,這是我從民長房間裡拿到的,信息量可大了。”
顧亦憐将自己找到的線索解釋了一番,才看起手裡的東西,一個血迹斑斑的八音盒,還有一盒子保存完善的信。
趁着他看線索的空擋,楚迪翻開報紙,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宿主的字迹,他懷念幾許才看了起來,看完後将報紙遞給一旁的蔣研。
蔣研一目十行眉頭緊皺:“時間線拉得太長了。”
梁彤菲擔憂扭頭:“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一個副本的時間線越長,就說明這個副本越真實,這不是好事。”
“我們得到的線索多且十分淩亂,拼湊出真相的難度也就變高了,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最快今晚,最遲明晚,這座島一定會發生一些我們不想看到的變化。”
梁深:“那我們現在還能怎麼做?”
蔣研示意他們打開任務通知:“拼湊真相,直至任務刷新的那一刻。”
楚迪劃拉着頁面,光秃秃的任務通知一如既往:“顧大哥,你看完了?”
顧亦憐點頭加入了對話:“在與畫先生的交談中,他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有火才能煮飯,有舟才能渡水,并暗示我去島上的其他地方看看,那個意外發現的山洞,就是接下來的重點。”
蔣研:“我方才去看過,那裡的守衛兩個小時輪換一次,中間有十五分鐘的空窗期,有舟才能渡水......當年畫先生帶領的那隻船隊失蹤,來到了這座島上,他們駕駛的船隻,或許就在那個山洞裡,并且大概率還能使用,不然何須看守。”
“看來島上的人始終沒能信任畫先生。”
“那我們下一步就是去山洞裡,找到那艘船然後離開嗎?”
“沒這麼簡單,找到船之後還會有一場惡戰,别忘了,這座島上的人除了民長和畫先生,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啊,到時候我們還要提防這些島民的攻擊,不過民長應該不會再幫助他們了吧,他的女兒可是被這些人殘忍殺死的。”
楚迪回來後,他們每個人都明白了,與那場詭異幻境有關的一切。
在這座島還叫榆礁島的時候,那時的島主就是現在的民長。
他帶着島上的人出海捕魚,但不幸遇到風暴,一百多号人隻有民長一人僥幸活了下來,他在海上起起伏伏,漂泊了近半年的時間才回到榆礁島。
卻不曾想,竟然遇到了此生最為殘酷的噩夢。
他唯一的女兒,被饑腸辘辘的島民們分食,靈魂永墜深海不得解脫。
她的怨恨無比強烈,化作桎梏的鎖鍊,将他們帶到了時間之外,從此以後這座島便失去了前往真實的權力。
島上的時間被固定,循環在那段最為痛苦的時光裡,這便是她對這些人的懲罰,她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直至民長回來,時間循環才被打破,但他們仍處于真實之外的世界。
民長知曉了一切早已恨透了他們,她要欣賞這些魔鬼的痛苦,他便幫她完成這場劇目。
島民受到了詛咒,遺忘了循環的經曆自是十分信任島主,但他們不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天才是真正的地獄。
這便是島上的過往之一,如畫先生所說,那些人都是一群魔鬼,在現實世界裡也是應該千刀萬剮的存在。
梁彤菲想到方才的信,不确定地說着:“民長應該不會阻止我們離開吧,我們和畫先生一樣,算是被無辜卷進來的,我們并沒有罪。”
蔣研卻不這麼認為:“如果民長真的是這麼認為的,畫先生又怎麼會在這裡,還成為了他們的島主。”
“顯然在一場場的劇目中,民長已經被怨氣同化,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破壞他精心打造的劇目。”
“那我們還能怎麼辦?”
蔣研目光微沉:“靜觀其變。”
他們說完後才想起來看任務,卻還是停留在之前的階段。
梁深撓撓頭:“怎麼回事?有哪裡疏漏了嗎,民長和畫先生的經曆,我們不是已經拼湊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