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刃絞過,卻沒有發生哲哲想象中血肉橫飛的情景,沈若已經再次落入水中,擡手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正在流血的傷痕。
哲哲眼神為之一變。他的光魔法發動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在變成光刃之前,光魔法根本是在卷着沈若浮空。
在他已知的塵沙大陸上的強者,如果要在這種絞殺下不死,普遍方法應該是在一瞬間将力量集中在光刃與身體相觸的部分,形成铠甲或者是鋼筋鐵骨一樣的效果,來抵擋光刃的傷害。
又或者對方會某種特殊的魔法,以及具有比他更強大的魔力,能夠将包裹着自己的光之刃反彈出去。
但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光刃明明能夠劃傷沈若,但是沈若更像是從這數道緊貼着身體的光刃中“滑脫”出來,隻是滑脫得慢了一點,所以刮傷了手臂。
這種零距離一般的情況下脫離光刃的絞殺,讓哲哲都理解不了的脫身方式,值得令他一個追求實力的哲哲感到驚豔。
但是偏偏接下來對方沒有保持這種驚豔,而是非常普通、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地摔到潭水裡,濺起一片水花,還嘀咕了一聲:
“好痛。”
眼前的一幕過于匪夷所思,哲哲沒有馬上再次動手,而是觀察起眼前的人族有什麼變化來。
不會是不知名的原因就吸收了水焰蓮花,又馬上就變成強大存在吧?
這根本就不合乎塵沙大陸上的基本法則,哲哲很快否定了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不切實際的推理。
而且,眼前這個人族的變化……他沒有變化。
沈若覺得眼前的狀況不太好。
哲哲在岸上盯着他,而且從他剛才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情況看,雙方這場沖突根本沒辦法避免。
而且對方的殺氣蠻不講理,不是可以溝通解決的類型。
不過是問了他一句是不是想洗澡,就要殺人,恐怕自己不認真出手,今天是沒辦法離開這裡了。
明明就算他想洗澡,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沈若對這個哲哲高傲的洗澡心不能理解,大概這個國家的哲哲洗澡是一件很神聖的事,該不會那朵奇怪的花也是他洗澡的一部分吧?
還是說自己跳進這個水潭,是某個神聖的洗澡地?
沈若對風俗的研究也很有興趣,此時想到這一點,頓時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因為在母星地球,就不乏有一些少數民族,将自己聚居地的某個地方視為神聖、潔淨的存在,像他這樣随便跳進去,在這些民族的眼中,那确實是該死的。
想到這裡,沈若内心有點愧疚,但是愧疚歸愧疚,他總不能真的讓對方殺了自己祭潭,以還水潭一個潔淨。
但是眼下對方一直盯着自己,顯然如果自己想要上岸,對方一定會在這個過程中想辦法截殺。
該怎麼辦呢?
沈若認真地思考着最無傷的離開水潭的方式。
“水焰蓮花在哪裡?”冰冷的聲音從岸邊傳來。
水焰蓮花?沈若腦子轉得倒不慢,知道這大概就是剛才他想摘下來帶上岸研究的那朵花的名稱。
但是那朵花才剛摘下來就不見了,哲哲問他,他也沒辦法回答。
不過既然問花,那這個水潭應該不是什麼神聖禁地。
“你是問水底那朵花?”沈若決定試探。
哲哲沒有說話,但是周圍的空氣粒子好像正在變得寒冷。
“那朵花我遊下去剛碰到就不見了。”沈若說的倒也不假,但是考慮到對方的情緒,沈若謹慎地把摘下來三個字替換成了剛碰到。
絞殺不成功,哲哲也冷靜下來了。
他的殺意還沒有消退,但眼前的人族确實也不太可能把水焰蓮花藏起來。
但是這能從光刃中滑脫的身手……
“難道你是幻族?”哲哲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如果是幻族,那麼他确實對這個種族了解的不多。
準确說來,這個大陸上除了幻族自己,其他種族都對幻族了解得不多。
“我不是。”沈若很誠實地回答,“我能上岸嗎?”
哲哲再次沒有回答。
沈若歎了一口氣,這岸他是得上的,不上岸傷口泡水太久可是會出問題的。
隻不過,對方這個态度,看起來可不是想給他上岸的樣子。
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正當沈若打算往哲哲所在的相反方向靠近潭邊的位置悄悄而緩慢地移動時,哲哲卻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