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怎樣,對于受捐者是侯想這一點,許楊奕都非常滿足了。
不過一會兒發呆的時候,就被突然轉頭的蘇流州逮了個正着。
許楊奕趕緊将頭縮回,帽子扣得再嚴些,匆匆轉身。
卻不了,還是比從電梯下來的蘇流州晚了一步。
“許楊奕!為什麼躲着!”
把話喊出來的時候,蘇流州也把自己吓了一跳。
終日不回消息的許楊奕實在是讓他氣憤不已,以至于一時沒能把控好态度。
她那副閃躲的樣子就好像犯了嚴重的錯,明明不舍得侯默卻不上前看看。
要知道他從侯默那裡知道兩人分手的時候有多驚訝,差點把刀當成蘋果塞進嘴裡。
在他看來,這兩個人就不可能會分開。
他都已經做好了有一天侯默來說公開的事的準備了。
誰能想到就一夜的功夫,沒聯系侯默,兩人就分道揚镳了。
問侯默是怎麼回事她不說,許楊奕又跟消失了一樣,不回消息不接電話,怎麼也聯系不上。
這段時間總結來說就是兩個字。
心累。
為兩個祖宗操碎了心,活生生成了一個老媽子。
見她不說話,蘇流州越發不理解,眉頭隆得更高,“你跟侯默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夜之間就變了,前一天不是還好好......”
他本來是帶着質問的意思來的,可看到許楊奕的表情後,就說不出話了。
那副神情,真的太像了,跟幾年前從高樓壞掉的防護欄一躍而下那人如出一轍。
都是迷茫又空洞得不知所措。
透過那雙眼睛,看不到任何生機,滿是空蕪,似乎能将目之所及的任何物品都卷入深淵。
可那人,是真的生病了啊,那許楊奕呢?她又算什麼呢?
“你......”
還沒來得及說完,許楊奕立馬将帽檐拉得更低。
說話的語氣卻與之相反,氣人得很。
“我玩夠了,還留下來幹嘛?”
“你這說得叫什麼話!”
蘇流州本就因為她的不告而别生氣,一時間氣血上湧,完全忘了剛才要問什麼。
“什麼叫玩夠了!她對你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玩具麼!”
周圍的人被蘇流州這一嗓子喊得紛紛回頭去看,停住腳步嘀嘀咕咕着。
眼見這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他拉着許楊奕往醫院外面走。
他不相信許楊奕看侯默的那些眼神,都隻是玩玩而已。
卻沒有注意到拉着的人不斷顫抖着的手和越發急促的呼吸。
遠離的大廳,蘇流州停下來,強迫着自己冷靜些,現在這是被這死孩子氣昏頭了。
冷靜些,冷靜些。
一轉頭,不小心瞥見了許楊奕脖頸上的一塊敷貼,“受傷了?”說着就要像長輩一般要去查看,卻被許楊奕嚴嚴實實擋住了。
見他這副摸樣,蘇流州也不再探究,總覺得這一塊的紗布位置這好像在其他地方看過,但也沒多想,畢竟alpha都好鬥,能理解。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說吧,這次要去哪?又要像上次似的,突然消失一段時間?”
蘇流州真想不明白,許楊奕這随便就消失是什麼毛病,還是他老了,跟不上小孩的思維了。
也許是這家夥平時太過沒脾氣,蘇流州不知不覺就将她從不要命的小怪物放到自家不聽話小孩的範疇了。
現在教訓的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嗯,家裡有事。”
“又是家裡有事?那你走之前就不先跟侯默解釋一下?就這麼走了也能放心?”
奇怪的就是許楊奕明明挺聰明的,平時也從來沒跟侯默吵過架,這時候反而怪異得很,居然一聲不吭就要走。
“那邊着急,再說了,這不是有你麼,姐姐隻會越走越遠。”她還是那般肆無忌憚地笑着,好像在暢想着關于侯默的一切。
“唉,算了。”她不願說,蘇流州也不能逼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以後發消息記得回,走吧。”順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蘇流州。”
“啧,怎麼不尊老呢,啥事?”
許楊奕将手機上早已準備好的合同發過去,“順便簽了吧,蘇大經紀人。”
那是剛剛做好的新的聘用合同,上面的薪資待遇,又多了一項股份分配。
原來屬于她的那一欄,除了侯默的,已經全分到蘇流州名下。
“這麼快就一年了啊。”
蘇流州不禁感歎,仿佛許楊奕不要命般為了争一次出山的往事,就在昨天。
他浏覽着上面的變化,無奈嗤笑,“你放心,就算不加上這些,侯默都是我最後一個藝人了,這怎麼還婆婆媽媽的,再不走,我把侯默叫下來?”
許楊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你這吓唬人也就騙騙工作室裡那些小孩......”
隻有許楊奕心裡清楚,這可能是最後一面了,明天踏上軍車以後的日子,還沒有着落,能不能回來都不是自己說了算了。
雖然這副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了,最後死在哪,都沒什麼區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