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萊覺得,以那隻雌蟲的特殊情況,他暫時不方便見他。
但據他所知,自那晚之後他依然每晚都來,還越拖越遲,眼底的疲憊肉眼可見。
洛萊有點慌,他覺得再這麼下去又要重蹈覆轍,他該跟尤利西斯好好兒談談了,他想着。
“聽說您要見我?”尤利西斯可能是收到了風,這天晚上來得比平時都早。
他大概還抽空洗漱了一番,雖然衣褲褶皺一看就是穿了一天的,但渾身都透着一股子清爽。
他今天隻穿了簡單的襯衣、軍褲和長靴,颀長精實的上身包裹在襯衣裡,可能是晚上嫌熱,他将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比起以往的精緻一絲不苟,踏着夜色進來的他多了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洛萊卻先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青色,而且他了解這隻雌蟲,這份随意好像是他故意用來迷惑他的。
“嗯,”洛萊選擇見尤利西斯的地方是會客室,這裡寬敞,空間更大,如果遇到上次的情況沒那麼尴尬:“坐下說吧。”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對面的位置。
尤利西斯對雄蟲熟稔的語氣已經見怪不怪了,依言坐下,卻見雄蟲眸光不經意地滑過他的後背,尤利西斯:“已經好了,您要看看嗎?”
他作勢要解下面的襯衫扣子,餘光卻注意着雄蟲的反應,熟料雄蟲面不改色,目光黑沉如水,靜靜地看着他,騎虎難下的反倒成了尤利西斯:“……”
“您怎麼不來阻止我?就不怕我在外面安排好了蟲,拍下這一幕,上次被你撞見是意外,這次可就不好說了。”尤利西斯言笑晏晏地問,一點看不出尴尬。
洛萊:“那你安排好蟲了嗎?”
這隻雌蟲!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的戲這麼多?
尤利西斯:“……”當然沒有。
不過雄蟲開口也讓他有了台階下,他順勢收回手,對着雄蟲笑了笑:“看您太嚴肅,我開玩笑的。”
洛萊卻不上當,沉吟了一下問:“你最近很忙嗎?”
尤利西斯綠眸沁出笑意:“如果您覺得我太忙,耽誤了和您培養感情的時間,您說,我一定都配合您。”
他伸出兩根手指撐在臉頰一側,歪了歪腦袋,微眯着眼睛,眸光灼灼地望着對面眉目如畫的雄蟲,好像在欣賞什麼自己很滿意的東西一樣,毫不矜持,但又不會太過強勢讓雄蟲讨厭。
“你……”洛萊躲着他的目光:“如果我說,我身體有問題呢?”
他想了幾天,隻有用這個借口才能讓雌蟲放棄了。
“怎麼,你的信息素囊腔也提前閉合了?”尤利西斯好似不經意地開了個玩笑,還是個有關雄蟲隐私的暧昧玩笑,或許是覺得過了,他又很快改口道:“不可能,我看過您的檢查報告,您的身體沒問題。”
洛萊:“也?”
尤利西斯眼睫微動,還沒想到用什麼借口敷衍,洛萊就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搶先一步道:“你想好了再開口。”
“上次設計我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尤利西斯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您對别的雌蟲也這麼了解嗎?”
他抛出的暧昧眼波,雄蟲統統不吃,但他要撒謊了,雄蟲立馬正色訓斥他,他覺得身為優秀的赫托雌蟲,他在軍部高層面前都掩飾得很好的,在這隻雄蟲面前卻縷縷破功。
洛萊不理他,繼續用目光逼問。
尤利西斯在心裡歎了口氣:“我其實沒想隐瞞您,最多就是這兩天,雄保會也會拿出解決方案跟您商量。”
洛萊心有靈犀:“你說那個什麼囊腔閉合的,不會是伯特萊姆吧?”
尤利西斯:除了他還有誰?
他臉頰有些發熱地看向窗外,為自己的口無遮攔補救道:“我早就提醒過您雄蟲是很嬌弱的,為伯特萊姆診治的醫生說是受驚吓太大,出現了戰區雄蟲才會出現的信息素囊腔早閉,他現在不僅無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釋放,連安撫自己的雌蟲都成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