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站在角落裡,早在司焰放手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跑開了。
司焰把他抱在懷裡的時候,大廳裡無數雙眼神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不是阿不勒和紮裡夫那種隻關乎欣賞和愛慕的眼神,他們的眼神不僅有這兩種情緒,還懷揣着難以言說的惡意。
他承受不住,害怕地跑了。
白桃眼眶裡全是淚,晶瑩的淚珠懸在羽睫上,要掉不掉。
他也不知道司焰和阿不勒是怎麼了,他上前安慰司焰,結果自己被他掐着腰肢拉入懷中,無論他怎麼掙紮,司焰都不放手,他力氣又大,掐得他好痛好痛啊,腰肢一定都青紫了。
雪白的身影伫立在他的面前,白桃擡頭看去,一眼就撞進阿不勒的黃金瞳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依稀看見阿不勒眼底透着赤紅光芒,可仔細瞧又好像沒有。
這個時候,白桃才顧不上這些,他一心想要阿不勒的安慰,又恐懼于阿不勒顯露的氣憤,于是隻能小心翼翼地呼喚着他的名字,“阿不勒......”
嬌嬌軟軟的聲音,配合着小美人怯生生的眼眸,因為不确定自己的要求能否得到回應,連纖長的脖頸和優美的鎖骨都在微微顫抖。
真是可憐,連受了委屈也不敢大聲說,隻敢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阿不勒朝他展開手臂。
白桃眼裡的淚珠瞬間落下,他一頭栽進阿不勒的懷裡,寬闊的胸膛能容納他所有的委屈,微涼的懷抱能撫平他内心的不安。
阿不勒眼神下斂,手指摩挲着白桃的臉蛋,拭去他眼角的淚痕,輕聲說:“這不是你的錯。”
白桃的淚更加止不住了,“我以為你不會理我了。”
好在阿不勒并不在意,從他進入厄裡斯酒店的第一天起,阿不勒就在無條件地幫助他,關心他,每晚的睡前故事,每天早上床頭櫃上嶄新的職服,每次恰到好處地出現為他解圍......
他不能沒有阿不勒!
“怎麼會?”阿不勒垂眸看着懷裡的人,帶着他本人都不知曉的憐愛。
他無法形容心裡的感受,原本沉寂的心髒因為小貓投懷送抱而瘋狂跳動,又因為小貓落下眼淚而升起酥麻的感覺。
阿不勒僵硬着身軀,又怕白桃不舒服,刻意放軟了胸膛。
當然,這些白桃都不知道。
阿不勒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不對勁。
他難得慌亂,黃金瞳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又在無意間觸碰到白桃的腰肢,聽到他痛呼一聲,阿不勒僵硬在原地,眼神下睨,瞥見他腰間的青紫。
阿不勒慢慢睜大眼睛,整個人周身的氣場冷到了極緻。
司焰當然也看到了不遠處相擁在一起的人,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他說:“第一個照鏡子的人,我希望是阿不勒。”
阿不勒擡眼看他,冰冷的眼神極具攻擊性。
莉亞轉頭看他,疑惑地說:“整座厄裡斯酒店都是阿不勒的,你覺得他還會在意那顆金蘋果?”
司焰眉頭上挑,迎着阿不勒的眼神,毫不在意地說:“我記得我說的條件是,希望選出厄裡斯酒店最美的人,無論性别,身份,還有年齡,隻要是最美的人就能得到象征着财富和魅力的金蘋果。”
他朝阿不勒行完一個标準的紳士禮,似乎是忘了剛才的糾紛,面色如常地向阿不勒發出邀請,“尊敬的阿不勒,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你是厄裡斯酒店的主人,出于對鏡子主人的尊重,第一個照鏡子的人,必須是你。”
司焰輕笑一聲,說:“當然你也可以拒絕,畢竟你已經擁有整座厄裡斯酒店,看不上金蘋果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又或者你是害怕看到鏡中的自己,不敢讓第三個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司焰,你過分了。”莉亞出聲制止。
旅遊還沒結束,他們仍然要住在厄裡斯酒店裡,如果得罪了阿不勒,說不定他們都會被趕出去。
作為旁觀者,她當然看得最清楚,表面上看似是阿不勒和司焰之間的矛盾,實際上還是為了白桃,就跟紮裡夫和司焰互毆的事情一樣,可偏偏當事人不清楚。
她看向躲在阿不勒懷裡的白桃,身材嬌小,躲在接近兩米的阿不勒懷裡,小得似乎稍微一用力就碎了,微微露出的側臉,因為哭泣眼角都泛着紅,漂亮的臉蛋也滿是淚水,一顆一顆地下墜,鑽石一樣晶瑩閃亮,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好不可憐。
司焰到底是怎麼舍得欺負他啊?
果然,陷入愛情的男人都是傻逼。
司焰眉頭上挑,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說:“你敢嗎?”
阿不勒面無表情地說:“可以。”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們以為傲慢富有的阿不勒一定會拒絕,畢竟區區一個金蘋果根本配不上他的身份,可是沒想到阿不勒竟然答應了!
隻有司焰慢慢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