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沒事,這有我呢。”楚令宜安撫地拍了拍陳星的胳膊,“我你還信不過嗎,有我看着不會出什麼過分的事的,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聽到楚令宜這麼說,陳星有些遲疑。
“你在場隻會提醒祁燃他們都說了什麼,還是回去吧,讓他冷靜一下。”
再三勸說下,陳星總算是跟着晏宇離開了酒吧。
晏宇剛開了沒多遠,就發現陳星盯着前方發呆,安全帶都沒系。
“晏宇,你能不能開回去?”陳星突然道。
晏宇:“?”
“我有預感,祁燃不會這麼輕易就把事情揭過去的。”
“不會吧,我看他狀态還行啊。”
“不行,我得回去。”
看陳星這麼笃定,晏宇也有些不确定了。他也不是沒見過祁燃發瘋,的确是驟然暴起,翻臉比翻書快。他從小說裡了解祁燃的,陳星跟他可是兩口子,最知道他什麼狗脾氣。
“你會開車嗎?”晏宇問。
“會,怎麼?”
“你先回去吧,你不放心我回去替你盯着。”
“這怎麼行?”
“萬一真有什麼事,你也不舍得對他動手啊。”
陳星沉默片刻,道:“那你記得,要是有什麼事跟楚令宜說,他拎得清。”
話就這麼說定了。晏宇折返回了酒吧。可讓他意外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酒吧外場已經被清空,隻剩兩個保潔在幹活,暗門鎖的位置也暗了下來,沒辦法開啟。
晏宇準備問保潔的時候,就見到楚令宜抽着煙從後面一個門裡出來,一副很放松的姿态,他看到晏宇有些意外,掐滅了煙随手按在旁邊的酒杯裡。“你怎麼回來了,陳星也沒走?”
“走了。我過來看看祁燃。”晏宇道。
楚令宜笑了笑:“沒事的,他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
這話晏宇很難相信,祁燃那麼狂躁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轉性了。對别人來說口嗨幾句不算什麼事,但對祁燃來說相當于騎在他脖子上拉屎了。
“是呀,自從和陳星感情穩定之後他脾氣變好了很多。何況大家都是朋友,喝多了說錯話也不是什麼大事,再喝點就翻篇了。有勞你費心了。”
“你是這裡的老闆?”晏宇突然問。
“不像嗎?”
“沒什麼,既然沒事了那我就走了。”
楚令宜目送着晏宇離開,習慣性地要摸煙出來,卻發現不在身上。應該是剛才點煙的時候落在樓下了。楚令宜轉身回到來處,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還落在晏宇眼裡。
他不信祁燃就這麼走了,問就是對祁燃的性格有十足的信心。而楚令宜這人不知為何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說的話不太可信。
剛才上來的時候他看到還有其他的樓梯,服務生回來時也是從另一個方向來的,那就說明通往地下的門不止一個。這個酒吧就這麼大,相反方向能有樓梯的位置大概就那一塊,正是楚令宜進去的那個門,再沒有其他可能了。
晏宇趁着保潔去衛生間洗拖布的功夫跟了進去,結果剛下樓就聽到一陣鬼哭狼嚎。
晏宇循聲找去,結果沒走幾步就聞到熟悉的煙味,轉角正對上楚令宜的臉。楚令宜看到他完全沒有意外,無奈道:“晏總,這樣在别人的地盤亂走很不禮貌。”
晏宇道:“說謊很禮貌嗎?”
楚令宜一臉“我認輸”的表情,閃身給晏宇讓開了路。
晏宇一進門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到了。
隻見幾十分鐘前仍華麗幹淨的房間如今已是面目全非,一片狼藉。剛才見過的其中兩個人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衣服被扯爛了一半,眼睛緊閉着躺在地上呻吟,另一個坐在地上,腳邊散亂着一堆衛生紙,腦袋上腫起個大包,還在擦鼻血。那喊叫聲就是從内間傳來的,晏宇剛邁過一個人的腿就聽到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啊——!祁哥别打了!!!我錯了,我錯了哎呦!!!!我是狗!我是賤狗,别打了!!!”
晏宇一個箭步沖進去,隻見祁燃一隻腳踩着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的胸口,手上還拿着個沒了瓶底的酒瓶,正要往下砸。
這一下去說不定真要出人命。
祁燃手起瓶要落,卻被一股力量制住了,他還要用力,卻被牢牢抓着砸不下去。
祁燃心中怒火更盛,回頭一看是晏宇,更生氣了,冷冷道:“松開。”
腳下的男人求生欲爆發,猛地往起一拱,差點把祁燃掀的沒站穩。他驟然掙脫,快速往前爬了一段,又因為腿被踢斷了疼得要命,隻能縮在角落裡再動不了。祁燃放下手,盯着晏宇,雙目赤紅,面色猙獰,宛如惡鬼一般。
血珠順着被劃破的手掌流到手臂上,滴在晏宇手上。晏宇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道:“你冷靜一下,要把他打死了。”
祁燃略一歪頭:“他不該被打死嗎?”
晏宇道:“不該。”
祁燃笑了笑,“你也該死。”
說完就一個頭槌撞在晏宇下巴上,晏宇早有防備,但還是狠狠吃了一記,向後退了幾步。吃痛之下手一松,就放開了祁燃。
祁燃重獲自由之後就是一甩手,玻璃瓶沖着剛逃走的男人砸過去,準頭有些偏,掴在了男人身側的牆上,瓶身瞬間爆裂開來,碎片四散,有好幾片深深紮進了他身上,男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晏宇站穩後一肘壓在祁燃背上,迅速控制住了他的雙手,但祁燃仍掙動不休,不知是不是怒氣加持,晏宇覺得比之前和他打的時候要力氣大很多,簡直像一頭狂怒的野牛,好幾次差點就控制不住了。正焦灼時,不知從哪跑來一個人一拳打在祁燃肚子上,祁燃瞬間像蝦米一樣蜷起身,晏宇還沒看清是誰,對方又是用不知什麼重物狠狠打在晏宇頭上。
晏宇頓時感覺眼前白光一現,頭暈目眩,手也放開了。
對方的目标顯然不是晏宇,一腳又一腳沖着祁燃招呼。嘴裡還罵罵咧咧不休,“草你媽的賤貨,威風什麼,去你媽的,去死,去死!”
對方也是沖着要他命來的。做出這個判斷之後晏宇也顧不得暈不暈了,沖上去摟住那人的脖子就是一個沖地摔。對方還在掙紮,晏宇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什麼力道不力道,不知都做了些什麼,總之對方是順利暈了過去。
晏宇頭暈的厲害,實在支撐不住,靠着牆坐了下來。
似乎是過了許久,外間門響了,有人進來。
“還好吧晏總?”
晏宇睜開眼睛,卻沒辦法聚焦,就看到面前某人的臉不斷形成重影,三五張疊在一起模模糊糊,下巴尖尖眼睛彎起,像狐狸一樣看着自己。
那人拉過晏宇的手,道:“流血了啊。”又從身上抽出紙巾擦了擦。傷口不深不淺,被這麼擦過很疼,隻不過晏宇的感知有些滞後,那種痛感好像隔着某層東西一樣,好像疼在别人身上。
他把紙往邊上一扔,手指從晏宇額頭上撫過,沾了兩點血下來:“頭也破了,唉,都跟你說了回去就好了。”
那人站起身,又去查看祁燃的情況,鞋子踢了下他,讓他翻過正面來觀察。
晏宇意識模糊,逐漸看不真切,隐約記得後面他又去看了其他人,又有另外的人進來跟那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