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精神體彈射到結界上時，褚翎已經起手加固那一部分結界，在小白提醒後怎麼可能還讓它有可趁之機？

在手上覆上一層以太之力，褚翎伸手朝精神體抓起。它此時雖然是粘稠的狀态，卻異常靈活，即刻凝結成一團，靈活地躲過褚翎的攻擊後，向相反的方向撞去。

褚翎有些吃驚，這個精神體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都可以在自己遇到的一些以速度見長的精神體中排列前茅，然而眼前的這個更擅長情緒的模仿。

就在精神體撞擊到另一邊結界之前，還有一股熟悉的力量也同時出現。

褚翎向那股力量的源頭看去，那人已經穿牆進來，竟是許樾。

許樾輕笑：“原來你一直藏在這裡。”

那精神體看到許樾的一瞬間就又轉身完褚翎這個方向沖去，圓滑的外表上除了嘴巴的其他四個器官都向後滑去。而剩下的醉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撐大，知道面朝着褚翎的這面被大嘴全部占滿。

“吼——”

“那個笨蛋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會被人捉住！”精神體張大嘴巴吼向褚翎，發出的聲音響在結界裡碰撞出層層聲紋，“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撞不開！啊——”

又是碰撞在結界上的聲音，為了能出去，精神體用了更大的力氣撞擊，結界發出陣陣“呲——呲——”的聲音，這回更像是生肉放在考得炙熱的鍋上的聲音，逐漸癱軟下來。

這個現象其實褚翎在剛剛就發現了，經過幾次亂紀的洗禮，自己的能力好像又增長了不少。尤其是以太之力構建的結界，似乎多了類似于“麻痹”的屬性，效果大緻像眼前這個精神體一樣，會逐漸失去由它的能量波動撐起的外觀。

如果再遇到這一類有能量波動構築出實體的精神體，那麼它們一旦被關進結界被“麻痹”後，逃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是褚翎也沒想到，這次捕獲行動竟然會這麼順利。就在它四處碰壁後不久，由能量波動凝結成的實體崩塌，化成模糊的兩半，中間由數萬條極為細小的能量波動鍊接着。

“……”

“嗯？我怎麼又出來了？”

“笨蛋！”

“啊？你怎麼在外面？我怎麼也在外面？我們倆為什麼可以同時出現？”

“笨蛋！”

“啊——啊——啊——”

“笨蛋，閉嘴！”

許樾将兩隻精神體綁在一起，拉到褚翎面前:“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原來如此。”

褚翎：“你是說……”

這段時間許樾每天早出晚歸的原來就是在找這家夥，可惜這兩個家夥跟精神分裂一樣不會同時出現，修建會的那幾個長老也隻是單單見過他們其中一個，文獻沒有記載并且一般也不随便現身。

“四象之前的事件記錄裡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褚翎看許樾的表情也好像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有些疑惑。

許樾一時哽咽：“也不是……”

“不好意思，我下意識就說出來了，哈哈。”褚翎幹笑了一聲，“您貴人事多，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知曉。”

“我怎麼感覺你在揶揄我。”許樾勾勾嘴角，原本正經的表情有些放松下來，“不過你說的對，四象的精神體檔案裡确實沒有出現這中情況的記錄，我需要把它們帶回去交由研究中心。”

兩人回到了自己的莊園。亂紀裡的精神體一旦消失不久之後就會崩塌，所以也沒有善後的必要。

晚上正好是國王日慶典的慶功宴。進入亂紀之前本來想吃的飯沒吃到，所以兩人決定在這裡吃頓飯再走。

畢竟正紀和亂紀屬于平行存在的時空，但是從亂紀回到正紀後，會發生一些時間和空間的偏移，基本上不會出現在原來消失的那個時間和地點。

宴會後回到莊園，褚翎将梅妮莎和拉莫茜安頓好，并且告訴了她們真相。

她知道這裡的世界最終還是會發生崩塌，但是看着她們母女團聚，褚翎也有些欣慰。

“在看什麼呢？”許樾走過來，站在褚翎身邊。

“團圓。”

褚翎一開始最看不得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一起擁抱，長大了好像也能釋懷了。就算是再短暫的相擁，也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奢望。

她現在隻想要過好自己的生活。

…………

“怎麼回事？”

褚翎和許樾在大廳裡相視而坐，兩人表情有些許嚴肅，他們已經在這裡多待了了兩天了。

正常來說，如果亂紀裡的核心也就是精神體消失，那麼以它為核心支撐亂紀也随之崩塌，穿梭者自然而然就會被不存在的時空排斥出去，從而回到正紀。

“公爵。夫人。”管家博德從大廳的後面繞過來，恭敬地鞠躬，手上好像拿着什麼人形的東西，“仆人在花園裡灑掃是，發現了一個沒有嘴巴的人偶，做工極為精緻。需要我把它處理掉嗎？”

博德把手裡的人偶遞到二人面前。

褚翎：！？

這是之前許樾拿出來過的那個人偶。除了五官，沒有差别。

許樾接過的人偶，放在手裡把玩

看他一直候在邊上，褚翎讓他先下去。

博德：“是，夫人。”

許樾朝褚翎坐着的位置挪過來，和褚翎坐在一邊。兩人之間有些空位，不至于讓褚翎感覺不自在。

博德出去的時候用餘光瞄了一眼，兩個人幾乎就像是貼在一起了一樣。

他欣慰地點頭，不禁感歎道：公爵和夫人雖然是聯姻關系，但兩人真是如膠似漆的恩愛啊！

許樾把手裡的玩偶遞給褚翎：“你看看這個。”

“人偶的五官……這是你的任務嗎？”褚翎問道，其實她上次看到就想問了，這個人偶是不是和之前那本《賀今朝》一樣。

“嗯。在遇到崔西時它第一次出現，不久之後又消失了。”許樾輕聲回應，“現在精神體消失之後它又出現了，我在這個亂紀的任務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許樾說得笃定，好似終于确認了一件事情後下了一個結論。

空氣開始變得潮濕，像是在身上壓了一萬斤石頭。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這是亂紀崩塌的前兆。

終于可以回去了，褚翎心想。

就在亂紀的時間開始紊亂的瞬間，人偶臉上缺失的嘴巴終于出現。

它咧着個大嘴，露出八顆牙齒，看似平整的面部卻在生動地變化。

最後，它的表情定個成一個溫暖的微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