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燈轟然被點亮,玄烈摸向心口。幸好,内兜裡的碎片還在。
“從哪聽說的?”玄烈冷眼問道。
孑盞招了招手,近十隻機械體從牆邊竄了出來。他們統一着裝,都是繡着三隊紋樣的暗紅色戰鬥服,手裡拿着的武器倒是不盡相同,槍刀棍棒一應俱全。
“就——是——不——說——”孑盞搖頭晃腦做着鬼臉,“猜去吧你。”
“是誰都無所謂,”玄烈掌心有能量湧動,“正好,我還要去找你。”。
孑盞拎着一把匕首,刀面在他手背上一拍一拍,整個一地痞流氓的樣,“找我?找我做什麼?”
他話語還未落,一顆子彈便措不及防朝他腦殼穩穩飛去。刹那間孑盞眼睛便像銅鈴一樣瞪得溜圓,躲避不及,他不得不從旁邊扯過一隻機械體擋在身前。
“嘭”的一聲,子彈狠狠鑽入那機械體的眉心,鐵腦瓜瞬時爆裂,金屬片塊橫飛,像是一場小型爆破。
機械體歪歪扭扭倒下之時,孑盞剛反應過來看到庫星一閃而過的槍口的幽幽青光,玄烈便已經閃現到了他眼前。
庫星在空氣劃動中即刻變成了拖着青色焰尾的庫星錐,玄烈揚起手就要給他脖子施以充滿愛意的一擊。
“當然是殺你啊,白癡!”
錐刃無可阻擋地落向孑盞的要害,他不得已隻能擡手抵擋。
于是利刃劃破了他頸部一半的皮肉,離要命的深度還差幾毫。剩下便是他慌亂擡起的胳膊,幾乎被庫星錐切斷了。
危機時刻孑盞身後的狗腿子沖了上來,揮舞着和庫星錐相比威力甚至不如羽毛的刀棍。
如果孑盞要繼續耗在這裡的話,這胳膊恐怕是不能要了。
他抱着劇痛的胳膊縮在三隊隊員後,任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子和玄烈對戰。雖然他們武器不怎麼樣,但好歹個頂個是挑出來的精英,一時間要全都放倒還是有些困難。
奇怪,胳膊又開始墜墜地發脹。玄烈努力撤出距離,讓幻影們先和那些小孩打幾個來回。
就在玄烈擡着手臂想看看究竟怎麼了的時候,一束激光“咻”地刺來。
太快了,玄烈躲閃不及,左手臂恰好中了一擊。
擡眼,孑盞發了狠的眼睛像是要把玄烈活吞,手裡的激光槍顫抖着對準玄烈。
看清來路就好躲了,在孑盞正要繼續開槍時,玄烈向後跳躍着躲開攻擊,那邊一隻幻影從側邊竄出正好紮進了孑盞的手。
吃痛的他一下洩了力,槍也滑落到地上,處于發射狀态的激光不慎燒穿了一隻自己人的胸膛。
孑盞瘋狂甩着手想把幻影甩掉,結果“呲呲”兩聲,幻影直接化作火焰融化進了他的手裡,把他燙得手冒黑煙。
孑盞氣得大罵,罵身邊人廢物,還上腳把身邊人踹了個遍。這下所有人都被激怒了,而矛頭隻能指向玄烈。
這幫毛頭小子沖上來的同時,又有一波人從牆邊出現,它們彙作一堵奔騰的牆,齊齊向玄烈壓迫而來。
“玄烈,玄烈!這邊!”
恍惚中玄烈聽到有人叫他,轉頭才發現是楊甯!他正躲在廳那端走廊一扇偏門的房間裡。門開一條縫,他偷偷向玄烈招手。
這麼打下去确實不是辦法,玄烈便朝楊甯方向跑去。可是剛跑兩步,楊甯便被一隻手掐住脖子拽了回去,門“咣”地一聲被大打開。
玄烈跑過門口,看見有兩隻持槍的機械體控制住了楊甯。一隻捂着他的嘴,一隻用槍頂着他的腦門。
門内像是個教室,好幾排桌椅,門這邊還有講台,房間後方立着好幾個大櫃子。
這是唯一的一扇門,玄烈後有追兵,進了房間就是受死。
眼看機械體大軍就要壓迫過來,玄烈沒停步,接着往走廊盡頭跑。
走廊不長,跑沒幾步就該轉彎。恰好,轉彎給了玄烈生機。
一拐過去就是标着安全通道的厚門。門是鎖住的,但玄烈撞了兩下便撞開了。
上下同行的樓梯,玄烈剛要往下跑,就看到有圍堵的機械體從下面往上湧。逼不得已,他隻能一邊祈求上面不要再有來兵把他困死,一邊咬着牙往樓上跑。
又來天台了,玄烈覺得他和天台真是十分有緣。
清冷凄苦的風在這裡終于得以施展它壓抑已久的熱情,玄烈垂下來的發絲尚未凝結汗水,就被吹得直立起來。
頭重腳輕,額頭一刻不歇有冷風鑽入,身體深處卻有毒辣的烈火燃燒。
機械體們沒有輕舉妄動,沖破門後就俨然排列成一道巋然不動的山。孑盞不緊不慢地從山後走到前方。
也不是打不過,能量化作一片沸騰氣團在玄烈指尖翻轉。但勢必會耗時間,也比較麻煩。
這一仗真的有打的必要嗎?
玄烈下意識摸向腹間的旋鈕,這是長久以來每次作戰養成的習慣,好像他摸到了,就有了安全感。
可是這回,旋鈕的存在不再明顯,玄烈手指擦過衣料,隻能勉勉強強摸到微弱的旋鈕形狀,就好像他的皮膚在緩緩将旋鈕吞噬。
玄烈吃驚卻不能表露。孑盞看着玄烈發呆的樣子,覺得是對方在小看他,一時怒火中燒。
“曾經并肩同行那麼多人,到頭來隻剩你孤零零站在這裡的感覺,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