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機械體們均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搖搖頭,“報告隊長……沒有了。”
玄烈在名冊上看到過,這些孩子就是二隊所有的人了。
“舜氏那麼多機械體,除你們外都歸到一隊和三隊了?”
“報告隊長,除一三隊外還有一個N隊是董事長親自帶隊的。”
“你們一直就在這裡訓練嗎?”
“這個地方是……遙遙姐幫我們找的,我們本來,是該被淘汰的一批。”女孩幹笑着說。
所以這些孩子可能是因為成績不達标或是曾經受過傷而來到這裡組成二隊,是最不受重視的,被驅趕到這裡,暗無天日地每日互相切磋練習。
借以來打壓玄烈罷了,舜希的用意不過如此。
“我知道了,”玄烈把槍放到一個孩子的手裡,對孤零零站在一邊的崎朗招了招手,“來,把我摔倒,槍還給你。”
看上去崎朗可能真的把過往的事都忘了,他看向玄烈的眼睛裡隻寫着害怕和抗拒,開門時身上環繞的火氣全都被吓退到九霄雲外了。
“上啊!”“快點啊崎朗。”“你怕什麼?”
孩子們在玄烈身後朝崎朗大聲喊叫着,他們越喊,崎朗的頭就越低,都快栽到地下去了。
玄烈大步走過去,揪起崎朗的領子把他拎到場中央。他沒使多大力氣,手下也小心着沒把對方弄疼,但崎朗還是像驚弓之鳥一樣在空中無助地不停撲騰。
把他放下後,玄烈就後退出了安全距離,給崎朗一點準備時間,又解開了自己袖口的扣子。
他今天特意穿得闆正,因為出門時一心想的是先來這看看情況,再轉而去找楊甯和向繁森談正事的,壓根沒想到還要打架。
“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說我很沒用,浪費資源,不如随便找個角落等死。”
玄烈話一出,崎朗就雙眼赫然瞪得很圓,他驚恐地擡起頭望着對面人,從原本安安靜靜的慫開始渾身哆嗦。
“我、我不……不、不記……”
講話更結巴,看來是想起來了。
“别害怕,我不是想報複你,”玄烈甩了甩手臂,那一針疫苗帶來的負重感已經徹底消退了,“既然你會被氣到動槍,那就說明他們或多或少比你強一些。我就是想看看你們的實力,給你們安排别的訓練項目,不要整天窩在這裡,不能見光。來吧。”
袖子已經被卷到胳膊肘了,玄烈拍了下手,表示讓對面人放馬過來。
崎朗還是恐懼得不敢動彈,但在旁邊人一聲聲鼓動下抹不開面子,隻好眼睛一閉,跟頭牛似的蠻橫地沖來。
毫無設計,毫無章法,玄烈看他那勁就知道最近的訓練十有八成都在偷懶。于是他隻略微側身,在對方撲來時順藤摸瓜順手牽羊又一次抓住了對方的衣領,再順勢跟崎朗一起原地轉了個圈,回身就像丢保齡球一樣又把崎朗原路返回丢了出去。
腦袋頂上冒星星的崎朗東倒西歪半天後才站穩了腳步,搖搖晃晃扶着腦袋看着對面的三重影玄烈和哄笑的一大片人,疑惑自己是腦子甩飛了還是這根本就是個夢。
有點恨鐵不成鋼。
玄烈長舒口氣後快步走了上去,拽起崎朗的胳膊就要來個過肩摔。驚吓之餘,崎朗失措地雙手雙腳緊緊箍在了玄烈身上。
玄烈越動,他就箍得越緊,像條笨重的泥鳅,一個勁在玄烈身上蛄蛹。搞得玄烈哭笑不得。
好了,就到此為止吧。玄烈知道自己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沒空在這浪費時間。
手掌在背後輕巧一番,強大的能量驟然從他手心爆發出來,紅到發青的光,不知道的還以為玄烈徒手捏爆了一個炸彈。
沖擊波眨眼間就把玄烈身上的人震飛了出去,還是玄烈一隻手抓着其胳膊沒松開,才沒讓崎朗重重摔在牆上。那一摔,恐怕是要命的。
可内傷沒能放過他。落了地的崎朗在小孩們震驚的目光中跪地不起,趴在地上幹嘔個沒完,可憐的姿态像個剛從水池裡被救起來的小狗。
玄烈蹲下來托起他的下巴,環繞着濃霧一樣火焰的指尖在他嘴邊一點,潺潺火流噌地一下鑽入了崎朗的嘴角,順着他的咽喉順流而下橫沖直撞。
滋味和灌了大口金屬鹽酸辣椒水的味道差不多,崎朗立刻爆咳不止,咳到胸腔都響起不安定的危險嗡鳴。
玄烈從一孩子手裡拿過槍塞進崎朗手裡,“以毒攻毒,很快就會好了。”
他轉而起身走到那女孩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隊長!我叫崎鑰!”女孩興奮的雙眸裡閃爍着這颠轉城市天幕上不曾有的星星般的光芒。
玄烈點點頭,“三隊訓練所在哪裡?我要找孑盞。”
“報告隊長,孑盞隊長通常不在三隊訓練所,你可以去市區新舜氏中心找他!”崎鑰答道。
“我知道了。”
玄烈又環顧了一圈房間内令人透不過氣來的那股陰沉味道,朝門外走去。
目送着玄烈離開的小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嘴角扭曲得不知該上挑還是下壓,崎鑰眼裡的光很快傳遞到每個孩子眼裡。
就在這時門口那位又折了回來,“下午放半天假,回頭換新的訓練室,等我通知。”
說完就又潇灑地離開了,留下本就激動的孩子們直接叫喚着跳起舞來,腳步“咣咣”地踏着地闆。
他們好像終于日子有了奔頭,就如同幹涸枯竭稻田裡一棵棵喪得七零八落的水稻,突然見到了天灑瓢潑且帶有甜味的雨,恨不得原地扭起來。
孩子們的聲音漸漸遠去,玄烈收起腕表的通訊界面。現在舜氏這裡中小事宜都交由绯籬打理,他剛給绯籬打了電話,問能不能把孩子們遷出去,绯籬很痛快地答應了。
去找孑盞還得花點時間,在此之前……站在總訓練中心大廳與長廊間那被漫天遍地立體數據信息擠到快要水洩不通的交叉口,玄烈撥通了向繁森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