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繁森大方地擺擺手,“不是給你喝的,是讓他喝的!”他指了指伏策,“喝多了就好好睡一覺、長長久久地睡一覺,别大晚上把你叫到這裡吹風,腦子會吹傻的!”
到這裡,向繁森故意做鬼臉戳了戳自己的腦袋,模樣滑稽搞笑,再配合他本就稀爛的嗓子,玄烈竟被他逗笑了。
“哎呀好啦,開玩笑的,”向繁森拍了拍手裡的灰轉身要走,“少喝點沒事,你自己把握度,我先回去睡了,你們别聊太晚啊,睡不好覺怎麼面對那麼多明天啊……”
小老頭似的,向繁森邊念叨邊背着手走遠了。等到他腦袋消失在拐角,伏策才舍得幹掉瓶裡的營養劑。
玄烈挑了瓶淡粉色的液體,拿起來晃了晃。至少從顔色上來看這一瓶威力不大,他自信滿滿喝了一大口,險些被辣翻過去。
看着玄烈面露難色咳嗽不止皺皺巴巴的模樣,伏策大笑起來,“這個我知道,是辣椒味的!”
玄烈慌張抹了抹嘴邊殘餘的可怕水滴,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二十年前,他有孩子嗎?”
“誰?”伏策抓起玄烈那瓶辣椒水,小酌了一口。
玄烈微微搖動腦袋指着向繁森離開的方位,眼神暗示着。
瓶子仍舉在嘴邊,伏策陷入了沉思,“他成家了?”
“沒有嗎?”
“我不記得了。”伏策緩緩地說。
“那他以前嗓子也這樣嗎?”玄烈接着問。
“沒有,”伏策搖搖頭,“這點可以确定,直到他離開這裡的時候都沒有。”
“離開這裡?什麼時候?”玄烈全然失去了吹風的心情,現在隻想能多知道一點是一點。
“第二戰備的研發曾經因為他出現過事故。”
伏策漆黑的眼眸在夜色裡晶亮得如一顆璀璨的珍珠,他冷眼看着玄烈,盡管這冷眼或許不是伏策有意為之的表情,玄烈卻還是覺得自己面前一片迷霧未消,就又被一片烏蒙蒙的黑雲圍住。
“……因為他,第二戰備後續無法作為一個整體來運行,無法合成一架機械體,更不用說完全體了,”伏策一字一句說着,玄烈聽得臉色比灌辣椒水還難看,“好像是戰争的一年前發生的,後來他就離開了舜氏。”
玄烈靜靜地聽,伏策說話的功夫已經将辣椒水喝完了。
“那第二戰備現在……”
“大概率不在舜氏,”伏策說,“不能成型之後一段時間研發就停滞了,再以後,據說老董事長找到了能夠繼續發展第二戰備的方法,但那時第二戰備就變成了機密項目,我觸碰不到了。”
那當時那個小盒子……
一陣風穿過,如一柄劍把玄烈前身後背貫穿通透,好一陣發涼。
那段記憶是事故前還是事故後發生的?玄烈想不通。
“叮咚”一聲,後台消息提示音響起。這一聲無異于給沉睡的他潑了盆冰水,玄烈從沉寂中驚地一跳。
“怎麼了?”伏策問。
“有條消息……”玄烈說着,點開了收信箱,“有點,奇怪……”
“什麼意思?”伏策看玄烈魔怔了一樣。
玄烈失措地擡起頭,“沒什麼,是一封舜氏機械體内部通訊接口的信。但是沒有署名,是定時信。”
“内部?誰會給你寫信啊?”伏策不明白。
玄烈也不明白,信箱中,除了這封新鮮出爐的信件,唯一一封還是當時儀琅發來的信。
“快看看快看看。”伏策推搡着玄烈。
“好好……”
玄烈沒忘“繞路”,生怕一點開裡面會蹦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他做好了十足的防護準備,稍有不慎就把信連信封一起銷毀。
但結果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樣,一打開密密麻麻滿篇全都是文字。看到内容的一刻,玄烈心仿佛空了一塊。他稍微放下戒心和亂七八糟的心緒,開始認真閱讀。
這一讀就是半天,伏策把一提營養劑都喝完了,玄烈還呆愣愣地讀信中。
“哎、哎。”伏策拍了幾下玄烈,對方毫無反應,他緊接着選擇雙手抓住其肩膀,開始大力搖動。
“玄烈、玄烈!”
“啊?”玄烈漸漸緩過神來,好像魂魄都被那信吸走了。
“你看見什麼了?”伏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