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燦無語地拍着腦袋,“太不負責任了吧!那要怎樣,現在再搞一個地震嗎!”
炳燦吵吵鬧鬧,玄烈怕他再引來黑寂軍于是要捂他的嘴,二人又打鬧起來。
紀凜燭在門口踱步,細想着當時的經過。
“玄烈,你的眼睛。”
“什麼?”
“你的眼睛,可以開鎖。”
“對!”林瑀從混沌裡清醒,也一拍腦袋,“玄烈的眼睛。”
衆人把玄烈推到門邊,紀凜燭則大力擦拭着門上長年累月的灰塵。果真,一個極小的玻璃顯屏從門上顯現。
“玄烈,看這裡。”
一道光閃過,閃得玄烈不自覺閉上了眼睛。幾聲沉悶的巨響,門緩緩大開。
“炳燦,上次臨走時你有把卡着這門的石頭挪開嗎?”紀凜燭問。
炳燦沉思片刻,搖搖頭。
衆人一齊走入實驗室後,那門則又自動緩緩合上。吓得炳燦一跳,“我們不會被關在這裡吧!”
紀凜燭指了指門邊的開關按鈕,仿佛是随着那扇玻璃顯屏一起出現的。炳燦尴尬地撓了撓頭。
“都是回憶啊……”林瑀晃過神來,背起手便晃悠悠地走路邊環顧着實驗室内的一切,“二十年了……”
步入右邊開放的房間,玄烈說:“就是在這裡,找到了那張照片。”
“哦?”林瑀好奇。
紀凜燭從内兜取出那張照片,面容平靜地遞給林瑀。
不知怎的,看到這一幕的玄烈甚至有些希望紀凜燭哪怕有一點點猶豫,可是她沒有。
有多少個黑夜看着相片充滿希望的入睡,就有多少個晚間徹夜難眠,從那天晚上得知真相後紀凜燭再也沒拿出那張照片看一眼。
林瑀有些意外地接過相片,一瞬間笑了起來,“原來是這張。”
已經問出口的問題,玄烈想再問一次。他指着照片上的“他”,問:“這個人,是我嗎?”
林瑀舉着照片看了看,“是吧。”
“可是,可是舜真,說,這不是我。”
林瑀一挑眉毛,“是嗎?她是這麼說的?哼哼……也對。”
玄烈徹底搞不懂了。
“這張照片很特殊,上有高科技,不信你試試看,食指長摁着照片背面正中心十秒。”
一臉問号的玄烈照做。一開始什麼都沒有,以至于大家都以為林瑀在耍人。
可十秒後,忽然幾個大小均等的小亮塊在照片背面閃爍。比對一下,正巧正面一個人的位置,對應背面一個小亮塊。
“這是舜氏當年新研發的時間語錄照片機。照片上的人們可以自由錄制聲音放到這個照片裡,即使二十年後也絲毫不會變質哦!”
“林老師,這張照片上,沒有你嗎?”
林瑀搞怪地笑着,“我在裡面,那誰來拍照呢?來,試試看。”
林瑀捧着照片,幾人互相對望,猶豫中,玄烈先伸出了手。
不管照片上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他,他都全然忘卻了之前的事。說不定這條語音可以幫他尋回什麼,玄烈早就按耐不住了。
輕點照片上“玄烈”的亮塊,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伴着不穩定的電流聲,長久才冒出一個簡單的字,“喂。”
“這!”炳燦滿臉無語至極。
林瑀窘迫地眨眨眼睛,“啊,這是當時測試階段拍的,可能,可能誤把測試語音放進去了。”
這一個字完全聽不出來究竟是不是他。沉默片刻,玄烈又點亮了舜真。
突然,如銀鈴般清亮的少女聲音從薄薄的相紙炸開來。
“我不想上學!凜燭!我不想上學啊啊啊!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把全世界的練習冊工廠全都炸掉!”
像是一顆導彈正中心口,紀凜燭突感心裡空了一塊。是她聽錯了,還是……
這是舜真說的沒錯,但究竟指的是紀凜燭本人嗎?她滿腹疑團,想起來當初那封信。
——親愛的凜燭,我好想帶你去草原。
關于名字,她仔細問過林瑀,可惜的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此番看來勢必要和舜真好好談一談。
見紀凜燭沉默,其餘人竟全也一聲不吭。孤寂可怖的氛圍彌漫,紀凜燭伸手點亮了屬于紀棠燼的亮塊。
停頓片刻,中年男人充滿朝氣和魄力的洪亮嗓音響起。
“如果有來生,我想當一條毛毛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