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勢的一方越來越難以招架對方的猛攻,現在僅僅隻能盡力保持重心不讓自己摔倒,手臂上、肩膀上、腰腹,均被接連砍了數十刀,根本來不及防守。
隻見不斷發起攻勢的一方竟還有餘力去變換招式,整頓進攻套路,直接将對方打得一怔。突然,趁這個空當,攻方抽回了即将砍在對方肩膀的刀,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一把手槍直抵住對方眉心。
“砰——”子彈貫穿對方額頭。
這時,一旁窺探的幾個潼氏機器人都一驚,仿佛認出了什麼。
被子彈殺死的那一方仰面倒地,不再動彈,另一隻機器人麻利地收起刀槍,上前左右顧盼一陣,彎腰伸手拔掉了那機器人的芯片,輕巧一掰,芯片便四分五裂落了地。
那機器人邊向樹林裡走邊低頭在腕表上戳點着什麼,忽地,那機器人掏出一類似手榴彈的物件,轉身就是朝那機器人的殘骸高高一抛。
“趴下!”玄烈喊。
衆人伏倒的瞬間,那炸彈發生爆炸。雖說距離不算近也傷害不了他們,但餘波和氣浪還是震得阿盼驚叫一聲然後轱辘轱辘滾好遠,就像是被炸到了一樣。
“滴滴”兩聲,三個潼氏機器人的腕表均收到消息提示。灼琛看了看消息,又擡頭望了眼被炸到不剩多少殘餘的機器人,表情冷厲起來。
“死掉的是一隊隊員阆茗,如果我沒看錯,殺人的是二隊隊長恪刹。”灼琛緩緩地說。
“你們幾個屬于哪隊?”炳燦問。
绯籬拍拍炳燦的肩膀,表情驚慌夾雜着憤怒,頭頂氣泡閃出幾個加黑加粗的大字:薄風鈴。
“阆茗明明下個月就要晉升到我們小隊了!他還是隊長親自提拔的!”炬衍神情憤恨無比,“他殺了人就算了,還在群裡騙人說他親眼看見是誰殺的,他還說自己想去救但是晚了一步,真是混蛋……”
“他說他看見是誰殺的?”玄烈問。
“他說……”炬衍繼續翻看着消息,卻怔了一下。
“他說是你。”灼琛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什麼!”炳燦大呼。
“不好了,現在有過半的人都在留言發聲說要追殺你!”炬衍叫道。
“隊長說……”灼琛欲言又止。
“說什麼!”炳燦也跟着着急。
“他說讓我們現在立刻回去報道,不允許和你們結盟,否則連我們也要通緝。”
刹那間,幾人活像是被澆了盆冷水,現下連神廟廣場都沒去到,竟已經惹了一身的禍。
“那你們先去。”玄烈說。
“不行,你們招架不了。”炬衍目光堅定。
“沒必要因為我們和你們公司作對,你們先去複命,咱們分頭行動,神廟見。”玄烈字字鄭重。
其實玄烈并不太意外,越是有莫名其妙的圍追堵截,就越是說明他不隻是簡簡單單一個快要報廢的機器人。玄烈的勝負欲在此時燃起,或許之前他是被迫卷入是無奈之舉,總之現下,他有了勇氣去主動尋求真相。
就好像面前有一張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網,他想自己撕開看一看。
炳燦雖努力憋着,卻還是将一絲依依不舍挂在臉上,目送兄弟倆帶绯籬離開。
“你難保能保護人家不跟着咱們遭罪,還不如讓小妹妹回去算了。”阿盼吊兒郎當地說。卻也意外,炳燦背起行囊就是走,沒回頭,沒吱聲。
現今隻剩下四個人,阿盼再也沒擔心什麼人多目标大的問題。幾人抱着指南針徑直沖南走,很快,他們看到了遠處那中心神廟高大建築的尖頂。
路上全然沒有阻礙,出奇的風平浪靜,盡管他們依然輕手輕腳,着力隐藏自己的行迹。失去了林間的簌簌微風,但在一片可怖的寂靜無聲中,他們也再沒感受到難以忍耐的潮熱。
“玄烈,咱們已經走了十分鐘了。”紀凜燭警惕地說。
“對,”玄烈停下腳步,晃了晃指南針,“咱們迷路了。”
“啊!”阿盼早就累得耐不住想就地呼呼大睡,看在玄烈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才不敢開口,一聽到這消息,直接一嗓子嗷出來。吓得炳燦趕緊捂住了阿盼的嘴,“叫這麼大聲,你生怕他們找不到咱們啊!”
“我的指南針不對勁,指針一直在抖,壓根指不到南。”紀凜燭說。
“我的也是,哎剛才這個方向還是北呢,現在又朝西了!”炳燦也焦急地擺弄着指南針。
“我的也是,”玄烈說,“好像卡住了。”
“恐怕剛才如果不是走了防空洞,咱們根本走不到這。”紀凜燭蹙起眉頭。
“做些記号,咱們再走走看。”玄烈收起指南針,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在一旁的石頭上刻着圖案。
說到這,阿盼興緻來了,拿出小刀在目光所及的地上、樹上、石頭上刻滿了圖案。
“阿盼,你這刻的什麼啊,我怎麼覺得像是……”炳燦貓着腰欣賞着阿盼的“大作”,面露嫌棄。
“是冰激淩!”阿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