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嘛,車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到了,你的小胖夥伴也會馬上醒來的,而且我來,當然是準備好了滿滿的誠意。”
向繁森眼眸深邃,聽者再也無心看窗外,任憑這難得一見的美景轉瞬而逝。
“就憑我,是除了林瑀之外為數不多知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的人。”
聽到這話,每個人均心裡一緊,唯有绯籬懵懂地看着身邊面色陰冷的每個人。
“說來聽聽。”炳燦巋然不動。
誰知向繁森卻高傲地抱起手臂,倚在非常立挺且不舒服的座位靠背上,“讓我加入你們的隊伍。”
“唔……”突然,一旁的阿盼似乎從被迫休眠中蘇醒,模模糊糊念叨着,“不說就滾蛋……”
惹得向繁森眉毛飛揚起來,輕啧了一聲又向阿盼打了個響指,使阿盼剛微微擡起的腦袋又洩了氣一般垂下。
“阿盼說的對,要麼說,要麼下車。”玄烈道。
“啊好了好了,我說,”向繁森像隻癟了的氣球,“不過我隻說一點,剩下的内容就當作給我一點點退路,不然我一股腦說了你們又半路把我抛下,我得不償失呀。”
向繁森清了清嗓,看到桌上紀凜燭面前的一枚巧克力,眯起眼笑了笑一把拿過,不等對面人說什麼,飛速扯開包裝丢進嘴裡,“說說你們都知道什麼?”
玄烈對了對幾人的眼神,轉回頭看着向繁森,“二十年前的事皆因舜氏和潼氏的矛盾所起。”
向繁森嚼着巧克力深重地點了點頭,“沒錯,但也不全是,主要當時舜氏内部也出了很大的問題。派别争鬥什麼的不止不休,那時候外人都說舜氏要分崩離析了,這都……這都怪一個大魔頭!”
說到這裡,向繁森忽然“嗷”地一嗓子,吓得在座皆一個激靈,也擾得周邊一圈座位上的機器人不愉快,他連忙招手陪笑,才送走了那些不爽的眼神。
此刻,向繁森不僅臉皺得像個癟氣皮球,聲音也更像一支被燙成九曲十八彎的破癟唢呐,給人以強力打擊。
“這個人壞啊!大家都想好好做事的時候他非要跳出來搞破壞!埋下了禍因,讓兩個集團互相傷害,讓舜氏内部自相殘殺,才……”
“這人叫什麼?”玄烈問。
向繁森懶散地晃了晃手,“你别打斷我呀……名字太拗口,我記不住!”
“那這個人死了嗎?”玄烈問。
向繁森失魂落魄地搖搖頭,“不知道,這你要問那個第一戰備體了,應該是他負責收拾這些殘局的。”
“二十年前您就在這了嗎?那時候您在做什麼?”紀凜燭問。
“那時候……那時候我在找孩子。”
“找孩子?”衆人不解。
話至此,向繁森又開始抽抽搭搭地假作傷心狀,“我想請你們幫忙打開實驗室也是因為這個。你們放心,我不要芯片!隻是,我想知道舜延那老頭都留下了點什麼,有沒有交代把我的孩子送到哪裡去了,我……”
“小、小蝌蚪找爸爸,呵呵……”突然,又是阿盼緩緩要擡頭,眼睛半睜不閉地傻傻笑起來,引得向繁森煩了,怒形于色舉起遙控器向阿盼一通亂摁,“話那麼多,話那麼多!”讓阿盼又是尚未擡起頭就又昏迷過去。
“舜延?老董事長?他為什麼抱走你的孩子呀?啊等等,孩子是指你親生的……還是什麼小貓小狗或是你造的機器人之類的?”炳燦追問道。
“當然是我親生的了!大胖小子一枚!”這句話似乎點燃了向繁森的怒火,“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要抱走我的孩子!不就是看我好欺負!以為用孩子為把柄就能牽着我的鼻子走!太天真了!你們應該知道舜延是個多狠心的人,他狠心到都能把自己的孩子做成機器人!鋼闆直接往骨頭上穿!那該多疼啊……”
聽到這,衆人立刻聯想到了舜真。
玄烈想起舜真給他的那枚指環,想到那張照片上正值青春、笑得燦爛的她。
而同時紀凜燭也想到了這裡,她一遍遍回顧腦海中那個坐在她面前給她填報名表的女人,那樣漂亮至極的臉蛋下藏着多少的苦楚是她想象不到的,隻有歎息。
“……所以,我所有方法都試過了,現在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我想,請你們幫我!”唠唠叨叨說完一大堆的向繁森以一個示弱的低頭為結尾,看上去情真意切,使人難以拒絕。
“那你當時一定職位很高吧?不然他也不會……”炳燦輕輕問道。
“哼……還不如圖書管理員呢。”
“那你一定……”
“好啦!”向繁森忽然一掃陰霾陽光起來,直接打斷了炳燦的問題,“我隻說到這裡啊,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看到玄烈還是一副毫不動搖冷若冰霜的樣子,向繁森停頓片刻,忽地微微側去身體,眼神直勾勾盯着玄烈,壓低聲音。
“既然我上一場找到了,這一場就不會跟丢。”
玄烈目光移向向繁森,平靜如水毫無波瀾,沒有點頭沒有言語,沒有欣喜也沒有愁慮或憤懑。
向繁森不知他是否接納了自己的請求,也不打算再追加籌碼,他發現自己有些日子沒見過這對眼睛了,還是有些懷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