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軒停了下來,望向儲陽秋。
“他的人魂都被那個人占據了,或許他早就不是儲陽秋了。”
“可······那個人不是說他阻止了儲陽秋嗎?儲陽秋到底還有沒有自己的人魂啊?”杜宇被徹底繞糊塗了,“而且他不是還答應幫我們去找林異嗎?”
“我也不知道······”
正說着話,神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杜宇和陸啟軒同時朝那邊望去,因為不敢确定來人是誰,二人默契地朝黑棺後跑去。好在棺材足夠大,能把躲起來的兩個人完全遮住。
“你師尊都變成這樣了,你管是不管!”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杜宇瞪圓了眼睛。
浮光?
是啊,儲陽秋之前說要用師姐的力魄給浮光治病來着。
“出來!”
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杜宇看了一眼陸啟軒,二人默默地從棺材後鑽了出來。
“杜宇姐姐!”
浮光看見憑空出現的杜宇,很是興奮,而她身邊一個身量颀長、穿着華貴的少年卻滿懷敵意地看着陸啟軒。
“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接浮光。”陸啟軒指了指浮光。
聽他這樣說,少年眼中的敵意忽然消失了,神情刹那間變得很複雜。
“這是陸啟軒。”
杜宇把陸啟軒指給浮光看。
浮光沖着少年随手一指:“這是儲汶,儲陽秋就是他師尊。”
“我們先前收到了儲陽秋的信,要我們來商量磁朱丸的事,但是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儲陽秋是為了把我師姐騙來。”
“那蘇姑娘呢?”儲汶皺起了眉。
幾人面面相觑。
“蘇姑娘躺進棺材之後,房間裡忽然多出了一個人,那個人穿白衣服,跟儲神醫說不要再做這些事了,神醫沒聽他的,那個人就離開了,他一離開,神醫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浮光說完,衆人去看儲陽秋,隻見他仍閉目靜坐,不知道能不能再醒來了。
“儲陽秋的身體裡一直有不屬于他的生魂,他自己的生魂去了哪?”
陸啟軒問儲汶。
少年面色有些焦慮,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師尊身體裡有不屬于他的魂魄,這我知道。”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浮光吓了一跳,“你知道不早說。”
“蘇姑娘和蒙雲都曾見過師尊,那時師尊在人前的表現與他平日裡在玄朝門内完全不一樣,一離開人前,師尊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總将自己關在寝室内,隔絕外界不與人言,我原以為他時常閉關,可我曾闖入過師尊閉關的房間,隻看見那時的他與現在别無二樣。”
“我到現在才知道,或許師尊早就不是那個叫儲陽秋的人了。”
儲汶說完,如釋重負地閉了閉眼。
“是那個人。”杜宇萬分确定,“我們被儲陽秋的道場困住了,是他引我們離開的。”
“那操縱儲神醫做出這些的,難道也是那個白衣人?”浮光疑惑道。
“不應該······”陸啟軒搖着頭,“他是來幫我們的,做出這些布置的,應該就是儲陽秋本人才對。”
“那不是他本人,隻是一種執念。”
林異從屋外走了進來,便走邊撣掉身上的雪花。
“他的魂魄早就離開了他,不知所蹤了。”
“林先生!”
浮光驚喜萬狀,正要朝那邊撲過去,儲汶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胳膊。
“你幹嘛!”
浮光對儲汶怒目而視。
“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被困在幻境裡了。”
杜宇心有餘悸地看着他,林異渾身濕透了,雪化成的水順着他的袖口緩緩流下。
“等等,你說他的魂魄不知所蹤是什麼意思?”
陸啟軒問道。
“來之前我在道場裡找過了,儲陽秋的魂魄沒有保存在這裡,但這裡離魂用的魂器卻是很多,包括那棺材,也是。”林異說着,露出一個調侃的笑容,“或許離析儲陽秋魂魄的,就是他本人。”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異沒回話,徑直走到黑棺材旁邊,彎下腰在棺材蓋上敲了敲。
“武功這麼差就别幻想當宗主了,你一點事兒沒有宗主也輪不到你。”
話音剛落,棺材蓋應聲爆開。
衆人吓了一跳,隻見棺材蓋被炸成了無數碎片,闆材噼裡啪啦落了一地,緊接着一個人俑被抛出了棺材,随後就是虛弱爬出的蘇心暮。
“對哦,蘇姑娘就沒離開過這棺材啊。”
浮光喃喃自語。
蘇心暮虛弱不堪地趴在棺材沿上,大口大口喘着氣,仿佛把人俑抛出去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弱的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