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說。
“出什麼事了?”杜宇焦急地問。
“應該是儲陽秋,他用離魂術動了蘇心暮的魂魄,但不知為什麼,這個術式中止了。”
“那師姐有事嗎?”
林異閉上眼,緩緩道:“沒有。”
“那咱們得盡快回去!萬一還有下一次呢?”
林異蹙着眉頭環顧四周。
“你們還記得進殿時見到的那個雕像嗎?”
“嗯嗯,道場的正殿裡供奉的是一個奇怪的動物,第二次進去的時候就變成了龍。”
“那是玄武,多為蛇纏龜背塑像,又叫龜蛇,星象占蔔中認為玄武鎮守北方七宿,而每當冬春時節交替,東方天空則會出現蒼龍七宿。”
“所以說······我們第一次進殿的時候,正殿的位置是正北?當我們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正東?”杜宇環顧四周,“這裡正好是初春時節,我們明明沒動過位置,也就是說,道場正在自東向西轉動?等轉動一停止,四個方向就會改變。”
“這說法未免有些······”陸啟軒被杜宇的猜測吓了一跳,細想之下又覺得有些道理。
陸啟軒看了看眼前的香爐,又去看來時方向的神殿。
“所以說,如果我們想找到來時的路,就應該去找北方的神殿?”
“可道場是以什麼速度轉動的呢?如果我們趕過去,方位又變了怎麼辦?”
“有辦法驗證,”林異望向來時的神殿,“現在回去,如果這裡變了方向,神殿裡的塑像也一定會變化。”
杜宇和陸啟軒默默點頭,于是三人又朝來時的神殿走了回去。
這一次進殿,神像果然有了變化,隻見神位上供奉着一尊朱雀塑像,林異繞到神像後去看,那個房間依舊沒有出現。
“朱雀鎮南方,掌南方七宿。”
這次不用他說,杜宇和陸啟軒跑出神殿一看,景象果然又有了變化,眼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湖水,水面波光粼粼,空氣甚是燥熱,耳邊充盈着聒噪的蟬鳴。
“是夏季!”杜宇興奮地說。
“那就對了。”
“你們看!”
陸啟軒忽然指着水面大喊,杜宇順着他指的位置看去,隻見湖面上隐約能看見三座石塔,呈三足鼎立之勢,怎麼看怎麼像······
“這難道是三潭印月?”
杜宇詫異道:“難道我們已經到了杭州?”
“不。”林異直視着前方,“你們仔細看中央那座石塔。”
那根本不是什麼石塔,而是一座坐落在湖中央的香爐。
香爐之中,正散着袅袅青煙。
“又是那個香爐?”
陸啟軒仔細去聞,空中什麼味道也沒有,興許是離得太遠了。
廣袤的湖面上一艘船也沒有,想到達那裡應該是不可能了。
“如果這裡是南方,那我們再回去一次,是不是就能轉到西方了?”杜宇還想着神像的事,“西方的守護獸是什麼來着?”
“白虎。要是回去的話,就應該變成秋季了。”陸啟軒說。
“那就好辦了,我們幹脆等道場再轉兩次,不就能轉回北方了嗎?”
“走吧。”
三人并未多停留,轉身回了神殿,果不其然,一尊吊睛錦毛虎的雕像伏在神位上,纖毫畢現。
杜宇和陸啟軒默契地對視一眼,轉身又往外走去。這一回,殿外變成了蕭瑟大漠,成片的沙丘綿延萬裡,昏暗的斜陽如殘血染空,四起的風沙迷人眼睛。
“看那兒。”
遠處的大漠中,又是那尊香爐,斜插在荒漠之中,如同一柄斷劍。
摸到門道的杜宇急忙拉着陸啟軒又一頭紮回了神殿,林異走在最後,回頭看着香爐中散出的青煙,那股煙氣自從他們進入道場,似乎一直飄揚不斷。
可是這一回,道場沒有如願以償地轉回北方。
杜宇站在殿外,對着斜陽大漠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
她看了看塑像,還是那尊栩栩如生的白虎。
“為什麼不動了?”
杜宇跑出神殿又試了兩次,這回道場停留在了西方的秋季,場景不再變化。
杜宇沮喪地走回了神殿。
“難道我們的推測不對嗎?”
“是對的,但應該不準确,”林異在一旁說,“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尊香爐?”
“注意到了啊,它除了不會變,好像沒什麼特别的。”
“那個香爐道場裡也有,或許它的位置并沒有變化。”
“東西南北中······難道說那個香爐一直在中央的位置?”陸啟軒閉着眼想了想,“香爐确實是在道場正中的。”
“還有香爐裡散出的煙,這裡的風向一直在變,但煙氣的方向沒有,煙一直在朝同一個方向飄。”
林異此言一出,杜宇和陸啟軒同時瞪大了眼睛。林異帶着他們走出了神殿,大漠中風沙狂亂,刺激得睜不開眼,而香爐中的煙卻依舊固執地朝着一個方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