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諷刺的,前不久之前還有一個人用自己的心愛的姑娘換了前程。”楚黎道。
這日起,太子開始小心謹慎,對待宮人給的東西都仔細查看後再用,慢慢的身體也有些好轉。
沒出幾日,宮裡俨然多了一位天師,俗姓李,道号升龍道人,是皇上和皇後請進宮裡專為太子煉丹治病的。
李天師觀星辰、測日月,一番推演,得出太子八字太弱,擔不起太子的尊位,封王降位方可保命。
皇後愛子心切,對皇上幾番哭訴,隻要命還在,做個閑散王爺也好啊!因此,太子降位為齊王,寓意壽與天齊。
數日裡,那道士的丹藥也用着,廢太子确實生龍活虎了不少,皇後直誇贊李天師“妙手回春”。
一日,雲遙隻身去内務府領份例,經過禦花園時,忽然聽到腳步聲,雲遙探身發現是李天師和一位道童,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便躲在假山後回避。
二人走到假山前忽而站住了,隻聽李天師小聲對那道童說道:“記住,下次給齊王煉丹時,再多加些獨參。”
那道童說道:“獨參劑量已經不小,本就是補形不補實的東西,吃多怕是不好。”
那道士搖頭說道:“如果不加大劑量,齊王眼前的健态便會消減,皇上和皇後就會知道這丹藥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聽到這裡,雲遙趕忙掩口屏息,眼淚在眼眶了打起了轉。待那二人走遠,雲遙才敢出來。
廢太子身體虛弱,王後讓他修心養性,不可多思,不可多動,更怕他内裡虛空,如此衡王都三個孩兒了,他還是孑然一身。這些年來,他也隻對雲遙一個人動過心,可如今他身體好轉,想要雲遙進殿侍候的心思又活泛起來了。
廢太子經過花園時,正撞見李天師拿着把鐵鏟,在大大的花園裡挖呀挖,他輕輕走了過去,俏皮地拍了一下天師肩膀,道:“天師這是在挖什麼寶貝呢?”
李天師慌亂掉了鐵鏟,正了正色說道:“貧道夜觀天象,發現此乃靈氣散發之地,若能采此靈氣,融入丹藥,定能治療齊王頑疾。”
廢太子探頭道:“真是辛苦李天師了,不知天師挖到沒有?”
“挖到了”李天師彎腰從地裡拽出一條蚯蚓給廢太子看,廢太子趕緊捂着嘴跑掉了。
自那一日之後,廢太子突然情況惡化,一病不起。雲遙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雲遙思來想去,這道士騙些錢财不打緊,但若是傷及齊王殿下根本······如今能救齊王殿下的隻有皇上和皇後了,她決定将那日聽到的一切和盤托出,齊王殿下對自己恩重如山,想起自己年幼時,若不是齊王殿下相救,她早就沒命了。
當年她還是衡王手底下的小丫鬟,負責喂養衡王殿下的蘭雀,因為有一次沒關嚴鳥籠,蘭雀飛了,她差點被彥妃打死,幸而當時的小太子将自己救下,之後雖在浣衣局洗了八年衣裳,但也攢了些錢,最後賄賂了管事,才被調到太子宮中。如今,為了殿下,即使可能會因此丢掉性命,她也要拼死一搏,想到這兒,雲遙直奔皇後宮中。
“可我看,李天師的丹藥也并不是毫無用處,齊王最近确實精神不少。”皇後說道。
“那些丹藥都是以内補外,太子隻是表面精神,實則回光返照。”雲遙說道。
“你住口!”皇後猛地站了起來,她根本不願相信雲遙的話。
雲遙道:“皇後娘娘,我當真親耳聽到那道士說,丹藥裡獨參的分量十足,如果您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取來丹藥,再召太醫看看能不能查出這丹藥的成分。”
皇後聽後忽覺腿軟,一下跌坐在榻椅上。
雲遙立即上前扶住了皇後,說道:“皇後娘娘您是不是身體有些不适,依奴婢看還是找個您信得過的太醫來瞧瞧吧!”。
皇後捂着胸口,斜靠在榻椅上,召喚宮人道:“本宮突然有些不适,快去傳太醫令來給本宮瞧瞧。”
太醫院的太醫令匆匆前來,皇後避退左右讓他查看丹藥成分,太醫令取了一點親嘗,也說這丹藥裡獨參分量太大,吃多了會讓人精神煥發,容易在不知不覺間不顧本來的身體狀況而過度消耗精力,如果是常人吃吃也無妨,要是本就是内裡虧空的人吃了就算有害了。
雲遙聽後跪下磕頭道:“奴婢懇請皇後不要讓殿下再吃這丹藥了。”
“這藥對殿下不利,本宮當然不能讓他吃了,這道士本宮定然也要嚴懲,隻不過現今瓊州有人獻丹,他被皇上派去取丹了。”皇後道。
“奴婢謝過皇後娘娘”雲遙伏在地上說道。
“你以什麼身份謝本宮,本宮救自己的兒子與你何幹?”皇後冷冷地說道。
“殿下曾救過奴婢性命,奴婢這條命就是殿下的,娘娘雖然救的是殿下,但是奴婢的命也保住了。”
“好一個伶俐的丫頭,起來說話。”皇後說道。
“謝皇後娘娘。”
“既然你如此挂念殿下的身體,那讓你為他做些犧牲你也願意吧!”
“就算要奴婢的這條命,奴婢也在所不辭!”
“沒有人要你的命,反而本宮還要許你榮華富貴。”
“不知娘娘想要奴婢做什麼?”
“做本宮的義女,封你為郡主,把你嫁給獻丹之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