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一邊走,一邊憤憤地嘈嚷着“男盜女娼”、“狗男女”等粗魯不堪地詞語。
他們找到一處河水最深的地方,此處河岸陡峭,他們站到距離河沿邊停住了,讓這對男女跪在地上。
其中一個年歲較大些的老漢,左半邊嘴叼着煙鬥,用右半張嘴擠出話來:“咱們龍西村,世代有風有化,怎麼就出了你們這一對兒奸夫□□!”說着還不忘唾棄了一口。“大福多好的一個人啊,他隻是斷了腿,還沒死呐,你們倆就勾勾搭搭,還要毒害他,一個是蛇蠍心腸的毒婦,一個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那女人穿着一件湖藍色長至膝下的右衽大襟,上面的花紋已經被污漬掩蓋看不出是什麼,腦後梳着的垂髻也淩亂不堪,她低着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而那個被綁着的男人則瑟作一團,他上身穿件白色褂子,長相斯文,但是臉上有傷口和淤青,白色褂子上沾滿了血和泥。
衆人又一陣嘈雜:“快把他們扔下河喂魚吧,呸······”
女人轉過頭平靜的地看着那男人,“全是我的心意害了你,終是我對不起你。此生不能在一起,來世再續前緣吧!”
男人擡起頭看着女人,滿臉淚水,他使勁搖着頭,剛想說什麼,就見一個人從後面将女人推下了水,推人的還說道:“惡心人的東西,還費什麼話!”
聽到咕咚一聲,男人哭出了聲。
這些人又拉起男人,想要抛他入河,突然一陣搖鈴聲打斷了這場“殺生”,循聲望去,一個左手持鈴右手持塵的道士走了過來,待那道士走近,衆人吃驚地發現,濛濛細雨竟未打濕道士衣衫分毫。
道士一揚塵做了個道家的手勢,接着開口道:“貧道升龍道長,這廂有禮了!自古以來男女行如苟且之事都是有悖于天理,自然要交給上天來懲罰,如此草草了事豈不是成全了他們,一起沉塘豈不是成全他們做了一對兒鬼鴛鴦?”
衆人聽罷長舒了一口氣,還以為這道長是個來“劫法場”的呢,原來也是個嫉惡如仇的好道長。
道士繼續說道:“如果想讓他們真正的受到處罰,就該給他們不一樣的去處,女沉塘,男作山。”
“沉塘我知道,這作山是啥意思啊?”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說着。
“男作山就是将這男人活埋!”道士捋須說道。
村民們居然覺得活埋太殘忍,講情道:“那敢問這位道長,我們應該怎麼處理他呢,一定要活埋嗎?先殺再埋行不行?”完全忘記了剛剛被他們推下河的女人。
被綁着的男人開始掙紮咆哮起來,有個力氣大的村民趕緊堵住了男人的嘴,将他的頭壓的很低,直到他不再掙紮了才松開。
“把他交給我吧,我将他帶到山上,如你們所願,先缢死再埋起來。”道士再次一揚拂塵,睥然說道。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有個結巴的村民站出來道:“都···都說出家人慈···慈悲為懷,道士雖不···不講求這個,但···但也應該不喜好殺生,道···道長這是為何啊?”
村民們聽後連連點頭,恍然大悟,都道:“對啊,對啊,我也總覺得哪裡不對呢原來是這樣。”不善于表達的村民表達出了其他村民們心中的疑惑。
那道士又捋了一把胡子,鎮定自若地道:“貧道走南闖北多年,所見所聞更是不少,曾鎮壓過的鬼怪也是不計其數。這一人被你們扔下了河已經怨氣很大,兩個人同時溺死怨氣隻會更大,這兩股怨氣交織在一起隻怕要興風作浪為禍村民。”道士看着村民将信将疑,就又繼續補充道:“貧道昨日掐算出這事兒,風塵仆仆特來制止,爾等若是不信,貧道就繼續雲遊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