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天不給飯吃,他們什麼都做不到,隻能可憐巴巴的說一句,再收一點……
林巧雲現在才感受到,這個時代的農業生産水平和現代農業生産的差距。
這個時代,一場大雨,一個旱季,就能斷絕他們的生路。
這個時代的農業太受天氣限制,農民是真真正正的靠天吃飯。
可是在現代,雖然也會受自然災害影響減産,但現代的各種先進設備,能把自然災害的損害降到最小。
比如氣象台,十五天内的天氣預測準确率為70%,兩天内的準确率就能高達90%。
這無疑是給農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更别提還有其他更先進,高科技的機器來輔助農業生産。
林巧雲實在扛不住了,抖着身子将蛇皮袋往倉庫的方向挪,一連搬了幾袋子,她身形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上。
回到家,林巧雲立馬煮了一鍋姜湯,穿上蓑衣給還在田裡的人送去。
她能做的不多,但她願意竭盡所能的去幫他們。
不知道幾點,林巧雲累的不行了,喝了姜湯躺在床上睡着了。
令她感到難過的是,她醒了,這場雨還沒有停。
天色灰蒙蒙的,雨水打在地面上已經不是“啪嗒啪嗒”,而是“嘀嗒嘀嗒”的落在水裡的聲音。
她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看外面的景象,院子已經徹底被雨水澆透了,比院子地勢低一些的街道上,雨水已經彙聚成了一條蜿蜒的小河。
她穿着蓑衣往田地裡走去,田裡已經沒有人了。
金黃色的麥田經過昨天的搶收,變得像得了斑秃一樣,東一塊西一塊的。
田埂被整個淹沒,濕透的麥穗不再像往日一樣昂着腦袋,而是沉甸甸的彎下了腰。
心情沉重的往家裡走去,她不知道該怎麼挽救這一切。
但是,她有空間,她有拯救那些人的辦法。
回到家裡後,她一言不發地進了空間。
這會兒空間裡的小麥還有19天就能收獲了。
她如果能在短時間内獲得積分兌換機器,把空間裡全部種上莊稼,她就可以讓那些村民活下來。
這幾天去鎮上學醫,已經把店裡的藥材摸了個遍,她看了看積分,已經有八萬積分了。
本來是想攢來給謝肇換藥方的。
給謝家送飯的時候,林巧雲看着謝肇的腿發了足足十分鐘的呆。
盯着他的腿,直到他吃完飯。
謝肇沒有覺得被冒犯,隻是覺得她有些奇怪。
為什麼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歉疚。
從謝家出來後,小童偷偷問她,“主人,您是不想給謝肇換藥方了麼?”
林巧雲沉默了良久回道:“救一個人和救一群人,哪個更重要?”
小童不說話了。
林巧雲本來往家裡走的步子突然一頓,随後轉身往張隊長家裡走去。
這會兒的雨下的不小,本來已經被壓實的土路北雨水一沖,變得泥濘不堪。
雨水順着帽檐往下低,綿密的雨水就像是水簾一般遮住了她的視線。
看不清腳下的路,她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張隊長家裡走。
等敲響張隊長家大門的時候,林巧雲的褲腿已經濕透了,腳下的雨靴裡也灌滿了水。
趁着張隊長過來開門的時間,她趕緊扶着門框單腳脫下靴子,把靴子裡面的水倒出來。
“巧雲丫頭,你怎麼這會兒來了?”來開門的是黃嬸子,看見林巧雲冒着大雨過來,表情很驚訝。
她側身讓她趕緊進來。
“嬸子,我來找張叔,有事兒要問他。”
黃嬸子納悶,她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事兒?
但是她冒着這麼大的雨過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
她也不敢耽誤,把林巧雲帶到裡屋。
屋裡點着蠟燭,張保國正半靠在床頭,臉色潮紅一片,嘴裡還時不時發出一陣咳嗽。
眉頭隆成了川字。
即使如此,他手裡還拿着一本線裝的本子在看。
見林巧雲進來,他眉頭稍緩了一些,把手裡的書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度,“是有什麼事嗎?”
林巧雲坐在黃嬸子給她搬的凳子上,神情嚴肅,“張叔,我想問問咱們村裡一共有多少口人?”
“每人每天的口糧按最低限度來算是多少?”
聽到她的問題,張保國眉頭又有向中心移動的迹象。
“你問這些做什麼?”
“這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該問的事。”
林巧雲不說話,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本子,認真看了起來。
本子上記載的正是如今倉庫裡的餘糧。
一千兩百斤。
林巧雲對這個數字沒有概念,她以前生活在物資豐富的二十一世紀,她不需要去計算自己每天需要消耗多少糧食。
可是現在,這一千兩百斤糧食就是整個春山村剩下的口糧。
很顯然,這一千兩百斤糧食頂多能支撐整個村裡的人生活幾天。
“叔,你告訴我吧。”林巧雲聲音平靜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