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阮今歌頭痛得快要爆炸了。
徐向珊送來蘇打水,關心道:“怎麼昨天喝酒了不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啊?”
對于昨晚上的事情,阮今歌記得不太真切。
隻記得很開心,但不知道為什麼。
“那我怎麼回來的啊?”阮今歌問。
見她斷片了,徐向珊提醒道:“江敦言的哥哥送你回來的,你倆是同學嗎?”
“不算,”阮今歌搖頭否認:“我們就是上次他來幼兒園查監控認識的,是一個學校的,但不是一個系,他是金融系的。”
徐向珊微微一笑,從阮今歌手裡接過杯子:“難得在你身邊看見男孩子。”
“不是——”
阮今歌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他的CP粉吧?
說了媽媽又聽不懂。
算了。
“好了,你再睡一下,我上班去了。”
徐向珊走後,阮今歌也沒什麼睡意了。
她給手機充上電,好幾條消息跳出來,大部分都是徐薇在群裡發的。
徐薇:【開個盤吧,我真覺得我磕的是真的!】
徐薇:【賭一百萬!】
徐薇:【江尋周不喜歡今歌,我名字倒着寫!】
陳小雅:【臣附議。】
徐薇:【你倆昨天是回家嗎?還是你們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又開了一輪?】
陳小雅:【拒絕造謠式磕CP!】
陳小雅:【你倆打算什麼時候領證?@徐薇咱倆随多少合适?】
“......”
遇上她們倆真是遭老罪了。
阮今歌不打算回複這兩個自娛自樂的人。
退出群聊界面的時候,發現江尋周昨晚也給她發了消息。
江尋周:【這算又欠我一頓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阮今歌決定把請江尋周吃飯的事情提上日程。
【好,你定時間和地方吧。】
江尋周回得很快。
江尋周:【這麼早就醒了?】
江尋周:【和上次一樣,明天中午12點,新天地廣場。】
阮今歌:【好。】
第二天中午,阮今歌按照約定準時到了。
商場門口,江尋周穿着一件沒有logo的純色t,下半身配了一條黑色工裝褲。跟在舞台上的發型不一樣,今天的頭發像是沒有打理,随意地順下來,遮住了額前的眉毛。
與打架子鼓時的他相比,多了一份溫柔。
阮今歌雙手揪着胸前的斜挎包帶,緩慢地走到江尋周面前:“等很久了嗎?”
江尋周将正在看的手機放回口袋裡,“剛到,走吧。”
江尋周轉身,慢悠悠地走在阮今歌前面。
阮今歌跟在江尋周身後,小聲問:“我們去吃什麼?”
“五樓有家西餐廳,裡面的沙拉不錯。”江尋周說。
兩人在餐廳落座,江尋周将手裡的菜單轉了一下推到阮今歌面前:“看一下想吃什麼。”
阮今歌看好了,又把菜單遞了回去:“我點個蔬菜沙拉和意面就好了。”
江尋周叫來服務員,加了份沙拉和牛排。
點完之後,江尋周沒有說話,偏着頭看向窗外。
尴尬在阮今歌周圍蔓延開,這氛圍比殺了她還難受。
“不舒服?”
“啊?沒有啊。”阮今歌回答。
江尋周看見她一張咬着嘴唇,還以為她哪裡不舒服。
江尋周給她倒了杯水,“這麼緊張?”
“謝謝。”
阮今歌搖搖頭,解釋道:“我第一次跟陌...男生單獨吃飯,不知道說什麼。”
阮今歌本來想說陌生人,可她和江尋周都見過三次面了,說陌生人就有點不禮貌了。
“做個自我介紹?”江尋周後背靠在座椅上,雙手環胸。
“啊?為什麼嗎?”
“面試不是要做自我介紹嗎?”江尋周饒有興緻地看着她,一本正經的解釋。
阮今歌愣了一下,反駁道:“可我們不是在面試啊。”
“對啊。”
江尋周嘴角微勾,反問道:
“所以你緊張什麼?”
“......”阮今歌坦白道:“我也想從容一點,但我有點社恐。”
天知道她有多羨慕江尋周和徐薇這種人身上的松弛感。
但她真的學不來,哪怕裝一分鐘,她都能碎了。
服務員端上他們點的菜,對江尋周說:“你們的餐上齊了,請慢用。”
“謝謝。”江尋周禮貌回應。
然後一邊拌着沙拉,一邊問阮今歌,“那你工作的時候呢?不是要跟小孩家長溝通嗎?”
“我是有點社恐,但我不是智障,”阮今歌跟他一樣,也拌起了沙拉,“正常學習和工作上的交流沒有問題,我隻是不太會跟不熟的人交流。”
“那我還挺榮幸。”江尋周笑道。
沙拉拌好了,阮今歌送了一叉子到嘴裡,吃完了才回話:“你幫了我三次,請你吃飯是應該的。”
“記得這麼清楚?”江尋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阮今歌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我記憶力好。”
一邊吃一邊聊比開始幹坐着聊天要好多了。
她拼命地往嘴裡塞東西,這樣對方想要跟她說話的時候,看見她在吃東西都會打消要開啟一個新話題的念頭。
吃着吃着,阮今歌發現江尋周有點不對勁,
“你一直看着我幹嘛?”
“你自己看看。”江尋周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将屏幕對準阮今歌的臉。
屏幕裡,她滿臉泛紅,連眉骨和耳朵都是紅的,脖子上也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紅疹。
阮今歌扒拉了一下沙拉裡的肉末,問道:“這是什麼肉啊?”
江尋周回答:“金槍魚。”
“我海鮮過敏。”
江尋周先快步走到前台去結賬,随後立即過來拉起阮今歌,
“走!”
電梯裡,阮今歌害怕别人看見她過敏的臉,一個人縮在角落站着。
江尋周知道她害怕,站在她面前擋住了她。
他低頭看下去,心尖一顫。
阮今歌正低着頭咬自己的嘴唇,臉紅得像是跟昨天喝醉了酒一樣,與平時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不同,此時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可憐。
“沒事,吃點藥就好了。”江尋周出聲安慰她。
地下停車場,
江尋周着急地把車開出來。
阮今歌上車的時候卻猶猶豫豫,“我坐副駕駛方便嗎?”
坐後面像是把他當司機,
坐副駕駛,周楚會不會生氣啊?
江尋周氣笑了,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他反問:“要不你坐車頂上?小猴屁股。”
說完,江尋周越過中間,伸手去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快點,再不去醫院你就熟了。”
阮今歌脖子上的紅疹開始發癢,有種雞皮疙瘩在往外冒的冷感。
顧不上那麼多了,阮今歌在心裡默默跟周楚說了三遍對不起,然後坐上了江尋周的副駕駛。
江尋周一腳油門,加速開出地下車庫。
要出去的時候,卻顯示停車費要收10元。
“這個停車場不是一小時之前免費嗎?”阮今歌小聲嘀咕。
“是嗎?”江尋周付完停車費後,将手機随意一扔,“可能最近商場效益不好,連停車費都不放過。”
阮今歌認同地點點頭,“估計是天太熱了,大家都不太願意出門。”
江尋周把車開到了最近的醫院,跑着去給阮今歌挂了個急診。
等阮今歌打上吊針,江尋周才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啊,害得你飯都沒吃成。”阮今歌從包裡掏出衛生紙給江尋周遞過去,示意他擦擦額頭上的汗。
江尋周接過衛生紙,對上阮今歌的眼睛,認真道:“别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你應該怪我把你帶到一個金槍魚沙拉和蔬菜沙拉都沒寫清楚的餐廳。”
阮今歌小聲反駁,“那也應該怪餐廳沒寫清楚,怎麼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