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得天氣突然迎來了一場雨。
淩晨四點,私人别墅裡。
那一聲響雷超吵醒了正在睡覺的男人。
他一雙黑色的眸子猛的的睜開,下了床,開了燈,拉開了窗簾。
昏黃的燈光照射在窗外大片的茉莉花上,也照出茉莉花被雨水摧殘的模樣。
莫名的,他仿佛聞到了那一陣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味,在雨水的洗禮下,準備卯足力氣獻上最後也是最濃的芳香。
簡禮璟眯着雙眸,心中有一處異樣如潮水一般突然翻騰起來,攪得他心神不甯。
他就站在窗邊看着那些花被大雨一點點的摧殘,時間也在一分一秒中流逝。
隻是花而已。
可為什麼竟然會讓人感到……心疼……
還不等他有意識,人已經出了門。
樓下的陳叔,睡眠很淺,恍惚間看到窗外昏黃一片,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再次睜眼才确實的确是燈,而且是樓上簡禮璟房間的燈。
難道是打雷下雨繞的他睡不着嗎?
陳叔沒打算睡下,穿上了衣服正走了出來,剛一差門,就見簡禮璟一身睡衣從樓上下來。
“先生……”
他話剛出口,就見簡禮璟正要開大門出去。
“先生,外面正下着大雨。”
陳叔有些着急的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
院落的花也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大門一開,清涼的冷意瞬間撲面而來。
他看着外面的茉莉花,正驕傲的仰着腦袋,隻是這雨隻要下的再大點,多驕傲的脊背都會被壓垮。
“老陳,找個東西把這片茉莉花遮上。”
他站在門口,沒有特意避開,雨水時不時沾染兩下。
陳叔有些懵,這麼晚起來,就是為了這片茉莉花?
他順着簡禮璟的目光看過去,看不出那一片茉莉花有什麼不同,況且花園不僅僅是有茉莉花,還有其他的花。
“好的,先生,我馬上就找人辦好,您先進來,外面的雨下的很大。”
陳叔說着,想要請簡禮璟進屋,卻被簡禮璟擺了擺手拒絕了,他也就沒有堅持,直接打電話找了幾個傭人。
傭人找了些塑料薄膜在雨中支起來一個不高架子,足夠蓋在茉莉花的上面,也不會壓到它們殘破的花朵。
簡禮璟撐着一把傘,走到了茉莉花面前,扶起一隻搖搖欲墜的花朵,耳邊,紀芸白的話突然響起。
“二叔,真的很謝謝你,我不會忘記你為我做的一切。”
做了這些就為了一句不會忘記他的好嗎?
值得嗎?簡禮璟。
他一遍遍問自己。
他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些花花草草是否會敗落?
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生意上出了很大的問題,那段時間心情很煩躁,他走的很急,可剛進院内,三五成行的人就在那裡,在一抹驕陽的豔麗下,那一襲白裙随風輕舞倒是的确惹他多注目兩眼。
經過時,又能聞到陣陣茉莉花香味。
他自認為不喜歡任何香水味,但那點點滴滴的茉莉香味倒是自然到讓他一瞬失神。
緊繃的神經也片刻緩下。
于是,第二年,院内就種了許多茉莉。
真要說起來,第一次見面對紀芸白沒有多深刻的印象,有印象的是隻是茉莉的香味。
他甚至不确定是誰帶來的茉莉香。
之是後來往幾次,這才注意到了紀芸白。
她又穿過那件白色的裙子,裙邊的褶皺是花的樣子,她站在茉莉花叢中,宛如花中精靈。
“先生,已經都遮住了。”陳叔也撐着傘走過來,小聲提醒道。
簡禮璟半個身體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他收回了手。
猛然間,他發現,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夏季的天總是比其他季節亮的早,盡管雨水仍然沒有要停的迹象。
這麼多年來,因為生意上的事情,他也算是見過許多次清晨,可這一次莫名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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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芸白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一看手機是淩晨四點鐘。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她看了眼兩個睡得正香的小家夥,然後才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大雨。
她輕輕的推開了窗戶,淅瀝瀝的大雨若有若無的滴落在窗沿上。
這場大雨,和庫郁那次有的一拼。
窗外的街道還閃爍着路燈,路燈下空空蕩蕩的隻剩下被洗刷的馬路。
她想到白天和簡禮璟在一起的時候。
他不僅幫自己解決了爛尾樓的事情,還給她們找了一個新的住處,明天一大早他們就可以搬過去。
隻是他提出的讓紀東文跟着他做事這一點被紀芸白拒絕了。
一來,她覺得簡禮璟已經為他們做的夠多了,他們不能得寸進尺,二來,紀東文根本沒有這方面經驗,她怕父親做不好這份工作,卻跟其他人拿一樣的薪水,有失公平,也讓簡禮璟難做。
她望着窗外的雨,心裡不禁感歎,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才停呢?明天早上會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