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外都水聲火熱。
外面質問的聲音也清清楚楚。
“紀東文呢?我們找紀東文!”
“你是紀東文什麼人?”
嚴穎站在一旁防備的說道,“你們不要亂來,我已經報警了。”
這話又激怒了他們。
“報警?你們有什麼臉報警。”
帶頭的一個男人,身材魁梧,拿着一個裝飾燈就砸在地上,“這都是你們用我們的血汗錢買的吧!”
“合着我們拼死拼活半輩子都來給你們打工了!”
越說越氣,外面砸東西的聲音起此彼伏。
兩個小家夥吓得躲進了紀芸白的懷裡。
紀芸白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場面,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隻是現在害怕的話也沒有用,她隻能一遍一遍的撥打父親紀東文的電話。
可得來的還是電話關機。
她不相信父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不相信父親會讓他們獨自面對。
電話關機,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把弟弟妹妹放在床上,然後叮囑道,“沒事,我馬上回來,紀業成,你是哥哥要保護妹妹。”
紀業成雖然有認知障礙,但還算是能聽得懂話,一聽大姐姐說要保護妹妹,他就乖巧的一把抱住了妹妹。
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再問她,“是不是這樣。”
縱然是鐵石心腸,看到了這副模樣也會被融化。紀芸白摸了摸他的腦袋,“真乖。”然後才開門出去又把門關上。
見有動靜,那一行男男女女都轉頭看向了紀芸白。
帶頭的男人指着她問她,“你是誰,你是紀東文的什麼人?”
“我是他女兒。”紀芸白說道。
嚴穎走到了紀芸白身邊,抓着她的手,害怕她會胡來。
畢竟這個繼女的脾氣,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溫和,真犟起來的話十頭牛都拉不回。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你既然是他的女兒,就由你來償還我們的錢!”他指着紀芸白說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對,還我三百萬!”
“還有我,兩百八十萬!”
“我貸款了四百萬,房子沒拿到,還白白欠了這麼多錢,這輩子都還不清了,還要連累兒子兒媳!”
聽了他們說的話,紀芸白大概了解了是什麼事情。
隻是她仍然不敢相信,她的父親難道真的卷錢跑路了?
-
花園裡的茉莉依舊傲然挺立,水池裡的水正噗噗的向外灑,浸濕着土壤。
簡禮璟坐在圖書室裡的那把沙發椅上,面前的矮桌上擺放着一杯濃香的咖啡。
他全神貫注的看着手中的書,沒有察覺到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直到那個人開口。
“二叔,早。”
簡禮璟這才回頭。
宋池銘就站在圖書室門口,他一身水藍色的短袖和白色的短褲,烏黑的頭發下是一張洋溢着青春的臉龐。
隻是這看過許多次臉龐,此刻也染上了一絲陌生。
簡禮璟忽略了他的警惕,又将目光放在了書上,漫不經心的問他,“車學的怎麼樣。”
宋池銘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科目三已經過了。”
簡禮璟點了點頭。
空氣中彌漫着的安靜氛圍像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二叔,之前去玩沒有耽誤你工作吧。”宋池銘突然開口問。
簡禮璟挑眉看他,手中的書本上面的内容突然變得沒那麼吸引。
他目光如炬,宋池銘也不甘示弱,兩人眼神交彙片刻,簡禮璟突然笑了笑,回他,“沒有。”
這才又收回了視線。
宋池銘點了點頭,低頭沉思。
本以為繼續看書的簡禮璟,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可誰知道他突然又問道,“你平時也不關心我的工作,怎麼今天突然想到問這個。”
說完,也沒有給宋池銘一個眼神,好像隻是随口一問。
可坐在他斜對面的宋池銘卻并不是這麼想的,他反倒有了些興緻,直視簡禮璟,“這麼說,二叔是覺得我平時不怎麼關心你的工作了。”
簡禮璟合上了書本,笑着端起了面前的咖啡,“當然不是,我是覺得你們年輕人正是該玩的時候,應該對工作上的事情不感興趣。”
“是,我們年輕人,現在的确比較愛玩。”
宋池銘點了點頭,順着他的話說,但這話中的火藥味卻十分濃厚。
簡禮璟自然能感受到,不過他可不是年輕氣盛的小年輕,不動如鐘,穩如泰山,也順着他的話繼續說,“是,是應該趁年輕多玩玩,不過再怎麼玩,最重要的還是得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是……
宋池銘渾身一震,他想到自己沒有照顧好紀芸白,讓紀芸白置身于危險之中……
簡禮璟這話說的高明,很快就挑起了這個年輕氣盛男生的情緒。
他煩躁的抓了下腦袋,情緒全部寫在臉上。
盡管這個意外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紀芸白。
他已經後悔了無數次,如果當時他主動一點和紀芸白在一組,那他就可以親自保護他喜歡的女孩。
既不會讓她置身于危險中。
也不會給别人趁機而入的機會。
他隻是害怕,自己過于靠近,會給對方帶來壓力,可現在他似乎不能再退步,因為似乎有一隻猛獸正在虎視眈眈盯着他的獵物。
手機突然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宋池銘拿出手機一看,是沐子菁。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立刻就傳來了沐子菁焦急的聲音,“池銘,你知道芸白家裡出事了嗎?”
“芸白家裡出事?”宋池銘站了起來,這個消息讓他腦袋炸開,完全沒有考慮到身邊還有一束目光。
“出事?出了什麼事?”
他又焦急的問。
“就是……電話裡說不清楚,等會我們到你二叔家,我們一起去吧,我們馬上就到了。”
電話那邊還有譚橙橙和其他人打電話的聲音。
電話挂斷,他的心裡十分焦急,猛然間回頭的時候,就看到本來已經坐着的簡禮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
就站在那裡看着宋池銘,眼神中也帶着疑惑。
紀芸白家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