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銘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這二樓靠裡的房間,一直都是簡禮璟的房間,因為買來的時候就是兩張床,也就一直沒有變過,所以看上去不像是專屬房間。
但宋池銘顯然是知道這件事情,他本以為二叔隻是喜歡那個房間,可聽到簡禮璟這麼問他,立刻就認識到了那一間應該是二叔的專屬房間。
沒有提前打招呼就讓唐知意住了進來,還住在了簡禮璟的房間裡……
宋池銘此刻隻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沒阻止唐知意住進去,一方面覺得可能房間沒有那麼重要,另一方面他也是存着僥幸心理,覺得二叔可能不會來,住一次也沒事。
畢竟比起這個,他要跟唐知意解釋這麼多真的很難。
簡禮璟看出他臉上的窘迫,沒有繼續發難,隻問他,“那三樓還有房間嗎?”
宋池銘點頭,“還有的。”
紀芸白隐蔽在樓上,意識到他們幾個人可能要上來,連忙鑽進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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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香味散了大半,宋池銘也開車出去買了許多食物回來。
得到空隙,紀芸白拉住宋池銘到無人的地方問他,“你跟二叔說了嗎?”
宋池銘臉上憂愁不斷,思考一會,“我也不知道二叔今天就會來,昨天我發了信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
紀芸白點了點頭。
宋池銘又歎氣的說道,“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沒提前告訴二叔唐姐在這裡,還讓唐姐住了二叔的房間。”
他怕紀芸白沒懂,解釋了一句,“就是唐姐現在住的房間,之前一直都是二叔住的。”
紀芸白隻能附和的點了點頭,像宋池銘這樣優柔寡斷的性格,想要什麼都能照顧到,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搞好。
“你二叔不會怪你的,況且你也發了信息。”她這麼安慰着,“别想那麼多了。”
雖然她安慰着宋池銘别想那麼多,但實際上,她想的更多,在沒有聽到宋池銘說的話之前,她一直都覺得,簡禮璟很大可能是知道唐知意來了,所以她以為他不會來。
結果他卻來了,那一刻,她甚至都在想,也許簡禮璟沒有宋池銘說的那麼不能接受唐知意。
畢竟唐知意也是相貌和學曆并存的美女學霸,如此熱情攻勢,簡禮璟這個正值青壯年的男人,堅定拒絕應該也不容易。
她多想簡禮璟沒有看到那個信息,隻是毫不知情來到了這裡。
盡管她在心裡無數次理智的覺得她和簡禮璟是不會有愛情的交集的。
可還是會有點奢望幻想。
吃過晚餐後,天已經黑了,大家玩了一天都累的早就睡了,可她卻心事重重的,捧着水杯準備下樓接水。
剛下樓梯,一陣咖啡的香氣鑽進了她的鼻子裡,她從來沒有覺得咖啡的香味竟然會這麼好聞。
甚至想來一杯。
客廳的燈昏黃搖曳,一圈圈的光暈照在牆上溫暖迷人。飲水機旁的桌子旁,站在一個穿着黑色絲質睡衣的男人,他的手上正端着一杯冷萃的咖啡。
那香氣,就是從他手中的咖啡杯裡傳來。
紀芸白微微擡眸,正好對上簡禮璟深邃的目光。
“還沒睡?”他有些疑惑。
“有點渴,起來喝杯水。”紀芸白走到了飲水機旁極力保持淡定的按下接水按鍵。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整個别墅都安靜下來,方圓十裡估計隻有他們兩個還沒有睡。
一想到這裡,紀芸白的心突然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簡禮璟今天出現的太突然,以至于她也隻有剛見面時一瞬的悸動,随後繁雜的心事很快就減緩這樣的悸動,莫名的焦躁填滿了内心。
可現在,昏黃的燈光搖曳出莫名的暧昧,她和簡禮璟還是第一次這麼晚的時候還能面對面的交談,很奇怪,晚上的他似乎跟平常都不一樣。
她偏頭,看向簡禮璟,“二叔,你怎麼還沒睡,而且……還喝咖啡?”
咖啡不是越喝越清醒嗎?她很好奇。
簡禮璟笑的溫和,和白天滿臉煩躁的男人完全不同,咖啡杯裡悠揚的香味和他好聽的嗓音一并傳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早上喝咖啡對我來說可以提神,晚上喝咖啡對我來說反而可以助眠。”
紀芸白紅唇微張,天真且一臉疑惑,“咖啡還能助眠呐?有點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簡禮璟垂眸,俊逸的臉龐挂着清貴的笑容,似是對紀芸白說,又像是自說自話道,“不可置信的事情還有很多。”
她沒明白簡禮璟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那裡。
當她捧着水杯回房間後躺下時,腦海中也一直回蕩着這句話。
簡禮璟為什麼要說不可置信的事情很多,他遇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嗎。
如果他知道自己對他有了男女的那種感情,會不會也覺得不可置信呢?
紀芸白有些自嘲的笑笑,笑自己怎麼像個窺視者,拼命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睡吧。
她閉上眼睛。
可腦海中一直回放着晚上那簡單的交談。猛然睜眼意識到他說的喝咖啡助眠。
她隻把注意力放在了喝咖啡助眠這件事情合不合理上,才意識到,簡禮璟沒有睡覺是因為失眠了。
可他為什麼會失眠?難道因為唐知意?
紀芸白又莫名煩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