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紀芸白下樓倒水,她承擔起三個人的水資源供給。可剛一下樓,就聽到宋池銘的聲音傳來,“媽,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都跟表姨說,我現在去哪幹什麼表姨那邊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嗎?”
電話那邊,宋池銘母親也很無奈,“人家問我,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我總不能瞞着吧,況且她們也都知道你什麼都會跟我說。”
宋池銘的表姨就是唐知意的母親。
對于這件事情,紀芸白雖然知道不多,但至少她知道宋池銘肯定不會主動邀請唐知意,如果主動邀請也會提前告訴他們。
那邊電話已經挂斷了,正一回頭就看到紀芸白抱着三個杯子。
“你……都聽到了。”宋池銘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紀芸白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沒,是我要道歉,沒把旅程安排好,多了一個這麼大的變數。”
每次唐知意出現,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他們。
“沒事,我們玩我們的就好了。”
紀芸白一邊安慰着,一邊從飲水機裡接着水。
宋池銘連忙上前幫忙,一個杯子卻變成兩個人扶着,他聲音溫和,輕輕的在紀芸白耳邊劃過,“對不起,我保證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了。”
或許是這樣的距離有些過近,紀芸白一時之間僵住了,杯子裡的水也溢出來一點。
她趕忙松開按鍵,宋池銘也找了抽紙遞給她。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又換了另一個杯子,似作若無其事的狀态問,“所以,二叔是會過來嗎?”
宋池銘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了笑。
紀芸白一時心虛,避開視線問他,“你笑什麼。”
宋池銘這才說道,“怎麼,二叔在,你不自在嗎?”
紀芸白猶豫着搖了搖頭,“怎麼會,二叔來了也不會跟我們一起去玩的,我就是随便問問。”
空氣中一瞬沉默,宋池銘幫紀芸白接好第三杯水,才作思考狀的說道,“二叔在這裡有幾個合作,所以應該會過來住幾天。”
“會嗎?”紀芸白把杯蓋蓋好,“如果是因為工作而不是度假,二叔會過來住嗎?”
宋池銘看着她的眼神忽明忽閃,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紀芸白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不想讓二叔過來,畢竟這裡本來就是二叔的,隻是二叔這樣的成功男士,高檔酒店也不是住不起,談合作的話為什麼會來這裡?他有什麼必須要來的理由嗎?”
這話說的宋池銘也愣住了,簡禮璟的确沒有必須要來的理由,而且談合作在這裡也不方便,畢竟這裡離市區很遠,但如果把合作方約過來,那也不會跟他們在一塊。
“也許,不會來?其實我也不清楚,二叔沒說一定會來。”
紀芸白了然,果然簡禮璟來還是一件不被确定的事情。
她一直反複論證,連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但她知道,她的神經被這件事情不受控的來回牽動,無法平靜。
本來話題也适時的該結束了,可宋池銘卻突然有些憂愁,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要是知道唐姐來了,二叔肯定就不會來了。”
這話倒是又吸引了紀芸白注意,她一直不知道簡禮璟對唐知意會這麼抵觸。
她以為,簡禮璟看待唐知意跟看待她們是一樣。
“怎麼說呢?”紀芸白喝了一口水,完全把房間内的兩位忘記了。
幸好那兩位也看電視迷糊了,也沒想起來。
“我很為難。”
空氣中都彌漫着宋池銘的憂傷。
“我媽那邊親戚一直想借我撮合唐姐和二叔,可二叔明顯對唐姐沒意思,二叔是看在我家以及和我的關系上,才一直包容忍耐的。”
“沒有到忍耐那麼誇張吧。”紀芸白回憶簡禮璟的種種,印象中他挺可親的,隻是外在氣場比較強大。
“你不懂。”宋池銘搖頭,“我二叔,是白手起家自己創業,如今早已經超過了家族企業,超過了其他兩個堂叔。”
這些事情,紀芸白大概了解過,簡禮璟有一個親哥一個親弟,但他跟媽媽姓,父母離婚後,他也就跟媽媽走了,和父親以及兩個兄弟關系并不好,反倒是跟這邊堂哥(宋池銘父親)堂侄關系不錯。
也是因為關系好,就不叫堂叔,直接就叫二叔了。
“一個人能成功,是絕非等閑之輩的,他有容人之心,但一旦突破了底線,後果也是不堪設想。況且我也不想消耗感情,感情是最不能被消耗的。”
宋池銘說完,一身疲憊,看上去的确很為難。
但如果這件事情由紀芸白來做,就不為難了,因為她一定不會幫這個忙。
可宋池銘就不一樣,他善良心好,對别人的需求無法拒絕,讓他直接回絕親戚那邊的要求恐怕比登天還難。
“那就把這個選擇交給二叔。”紀芸白的臉在燈光下明暗各異,隻是她微微側頭,金色的光芒就全部灑在了臉上,“你就把唐姐來的事情告訴二叔,讓他決定要不要來。”
宋池銘擡頭看向紀芸白,“可是這樣,二叔就一定不會來了。”
紀芸白放下杯子,向宋池銘靠近了一步,“你不是說感情最不能被消耗嗎?如果二叔來了看到唐姐,他會怎麼想?你告訴他,他不來,你家親戚那邊又能把你怎麼樣,你又無法控制你二叔。”
宋池銘想了想,也覺得的确如此,但還是疑惑問了一句,“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