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庭做了那麼多,此刻才暴露這場歡愉的真正含義,唯有趁她意亂情迷時,他才敢宣之于口。
但先動心的人,也最先被放棄。
徐卿庭鼻尖抵在她的面頰旁,低笑聲惡劣又可憐:“寶貝,别敷衍我。”
……
徐卿庭往她身上套了件抹茶綠的襯衫,是她為他置辦的。
“你不太乖,再喂喂我好不好?”他喘息着調笑。
哪怕虞昭隻喜歡自己的身體,他也認了。
兩具适齡年輕的身體,心不必貼得多近,一個眼神就足夠一整晚了。
也許無關情愛,荷爾蒙一時上頭罷了。
……
窗外的雨,早早就停了。
深邃的鷹眸裡,藏不住的晦暗之色,拇指摩挲着性感的唇珠,像是撫摸玫瑰花苞下尖銳的刺。
“一整晚,都不夠。”
他奢望,不止是今晚,不止是100天。
臨近中午,虞昭才揉揉惺忪的睡眼。
卧室裡更換了幹淨清爽的床品,就連昨晚一塌糊塗的地毯也煥然一新。
猶記得兩濕潤的長發自然地鋪散一地,徐卿庭逆着光,那深邃冷峻的輪廓,淩厲倨傲的眉眼,虞昭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那一瞬他眼中的癡迷,她竟誤認成是“愛情”~
……
小三花本來卧在她腳邊,聽到她起身的動靜後,“喵嗚”一聲高翹着尾巴撒嬌,擡眼卻是一束盛放的虞美人花束,花瓣薄如蟬翼卻蓬松,色彩或黃或橙燦爛又明媚。
周遭靜悄悄的,虞昭沙啞着嗓子剛想問“有人嗎”,卻忽然想起他上午要出工,拍攝有單獨的武打戲份。
她卻記得他昨晚根本就沒合眼,不眠不休。
虞昭拿了他件t恤當睡衣,寬大的領口露出的一截雪白,還帶着星星點點的淤紅,給人無限遐思。
新的牙刷牙杯妥帖地放在洗手台上,而廚房裡傳出可口的飯香,烤箱一直處在預熱保溫狀态,牛奶杯下壓了張紙條,字迹遒勁潇灑。
【我去片場了,睡醒了記得吃早餐。】
她迷糊懶倦地打了個哈欠,順了個新鮮的金槍魚三明治填肚子,看着空落落的貓碗,她終于知道小三花的眼神為何可憐巴巴。
“哥哥,可真粗心~”虞昭摸了摸貓頭,在下方收納櫃裡找到了凍幹。
虞昭一把撩開窗簾,燦爛的陽光争先恐後地闖入。
沙發上堆積成小山的禮物還沒拆,花花綠綠的包裝紙卻很有節日的氛圍,p友之間也過“520”嗎?
她最先拆上面的粉紅盒子,自言自語道:“這會不會太暧昧了點?”
作為家族中唯一的女孩,虞昭從小到大收禮物收到手軟,甚少再有什麼驚喜,但是今天她卻意外開到一把錘子。
很精巧,很堅硬,單手可握……她嘴角扯了扯,想不出更多的誇獎詞了。
她網上搜了搜,這好像是金工實習的小鋼錘,要搓要磨、打孔抛光、費時費力,且“一生隻此一錘”,難道這就是專屬于理工科直男的浪漫嗎?
但好在其他禮物還不錯,口紅、香水、玩偶……顯然是做了功課的,都是讨女孩喜歡的,她最鐘意是那串海棠花的手鍊,主石是一顆3克拉的帕帕拉恰。
虞昭那雙杏眸清澈見底,鮮亮的橙粉色,讓她想起四月的那個清晨日出,忽然像明白了什麼。
從那時起,就像一粒種子在心底悄悄生了根,任由情愫肆意瘋長,讓她根本無法忽視,反而越抓越緊。
她知道她是喜歡,喜歡他的,但入了戲,她喜歡的究竟是夜闌,還是徐卿庭?
演員在成功塑造角色的同時,也“成功”地毀掉了自己。
那一瞬,虞昭第一次陷入了這樣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