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察覺到,率先放開陳蘇葉。
陳蘇葉面色煞白隻覺得窒息,強忍着跪下行禮。
她怕自己要是吐出來,洛輕銘會罰她去小黑屋。
小黑屋并不可怕,但她這會要是進去,滿腦子都是故人離開的畫面。
她怕的是已經再不會有人給她送飯送水,告訴她好好活下去。
可始作俑者卻活的好好的,甚至會突然吻她。
她捂着嘴唇,将身子俯得更低。
那是死士必須對主子行的禮,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哪怕她不願意承認,她的身體的确對洛輕銘卑躬屈膝。
好似洛輕銘教育的很好,好到她再也不會背叛他。
但這該死的世界竟然半點都沒有坍塌。
比世界先坍塌的是洛輕銘的眉毛,眉頭皺在一處,實在難看得很。
“旁人都是對朕的親近高興,你倒是不同,如臨大敵似的,好像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毒蟲。”洛輕銘瞧着陳蘇葉的模樣心裡就有氣。
自己什麼時候如此情難自己去親吻女子,輪到陳蘇葉偏偏不領情。
陳蘇葉身子不受控制的抖起來,像是察覺到洛輕銘的火氣。
“奴才是高興,主子看重奴才,奴才真是祖墳上冒青煙。”她越說越覺得惡心,慌忙間又低下頭。
她要是再看洛輕銘,真的會吐出來。
洛輕銘似是非要同她作對似的,命令她擡起頭。
陳蘇葉擡頭,極力忍着惡心感之餘,伴随着幾聲咳嗽。
洛輕銘先敗下陣,無奈歎氣之後給陳蘇葉倒了杯茶。
陳蘇葉不敢喝又不敢不喝,僵持之下眼看着洛輕銘喝完又給她倒了一杯。
“多謝主子。”這回她于情于理都必須喝下。
洛輕銘盯着她喝完,眼神才柔和些。
他懷疑陳蘇葉精神不佳是受了佟梨鸢香粉的影響,當即提醒她沒事兒别去看佟梨鸢。
陳蘇葉聞言放下茶杯,正準備辯解,就聽得洛輕銘說起改名字的事情。
她控制不住内心的火氣,說佟梨鸢是活該。
單說改掉名字這事,溫白荷雙手贊成,反對的隻有佟梨鸢。
再說佟梨鸢殺死進寶,僅是改名字真是看在洛輕銘的面子上。
“你啊!腦子實在不靈光是怎麼當上死士的?”洛輕銘被陳蘇葉氣笑,牽着人的手坐在榻上。
說這人聰明吧!總有犯傻的時候,說她傻,偶爾還有些出人意料的奇招。
陳蘇葉一下子全都明了。
這是覺得溫白荷跟佟梨鸢年歲小不好侍奉,自己年歲大比她們方便。
她現在對洛輕銘沒有愛,不想在這會兒獻身。
“奴才知道奴才僭越,奴才不該對溫貴嫔不敬,不該對梨嫔不敬。”她腦子一團亂麻,隻有不侍寝的想法久久不散。
洛輕銘察覺到陳蘇葉的意思,替人脫去鞋襪後将人逼到榻上角落。
“你說給朕的驚喜難道不是這個?而且朕給了你如此大的優待,你竟不想報答朕?”他摩挲着陳蘇葉的手,接着往自己臉上貼。
陳蘇葉支支吾吾,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推開洛輕銘。
她說自己不會僭越主子,主子喜歡的女子她不會為難。
眼下不是表忠心的好時候,話到這個份上她怎麼都要說。
要不然洛輕銘誤會她為難佟梨鸢,她八張嘴也說不清。
而且她在洛輕銘身上聞到一股梨花香,是佟梨鸢香粉的味道。
她再大膽些推測,二人才見過面,佟梨鸢定是說了什麼話,引得洛輕銘來找她的麻煩。
這也能說得通為什麼洛輕銘如此精準在自己上香的時候來找。
她是被人盯上了。
“你不為難她,朕會為難你。”洛輕銘沒給人逃跑的機會,攥着陳蘇葉手腕的指節緩緩施力。
他有控制好力度,絕不會傷了陳蘇葉,但也不會讓人輕易逃脫。
“奴才若是有錯,您罰奴才去小黑屋便是,此番折辱豈不是髒了您,您該想想溫貴嫔同梨嫔。”陳蘇葉不敢用力掙紮,隻得想着找準機會沖下去。
她拿不準洛輕銘究竟喜歡誰,幹脆都提起。
哪怕洛輕銘再想找她發洩,總不至于這會還霸王硬上弓。
但她想錯了洛輕銘,洛輕銘就是奔着她來的。
“關她們何事?朕想同你,難道還要他們同意不成?”洛輕銘盯着陳蘇葉的眸子,試圖找尋想要見到的熾熱情感。
他不信陳蘇葉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可陳蘇葉的眼底僅有一瞬間亮起,好似死灰複燃,緊接着仍是一堆煤灰。
唯一不變的是通紅的眼,他不知道是被感情灼傷還是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