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鸢眨巴眨巴眼睛,警惕的看向周圍。
眼見四下無人,她跪下給陳蘇葉磕頭。
“我若是真能出去,定當在外面給姑娘祈福。”她的手微微顫抖,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
陳蘇葉動容,當即答應她,三日之後送她出去,到時候躲在泔水桶裡跟着出城。
“我會為你打點好一切,這幾日你别來我隕月宮,三日之後戌時,你從小路來。”她已經有了計劃,找不得寒刃,她就去找扁承德。
到時候準備一瓶迷藥,若是佟梨鸢反悔,便用迷藥将人迷暈。
佟梨鸢哭着抹眼淚,千恩萬謝的被陳蘇葉送出門。
陳蘇葉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不曾想佟梨鸢出門就變了臉。
什麼出去?她可出不去,前狼後虎的出去就是個死。
她所謂的父親花了大價錢養她,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更别提父親身後還有主子。
要是她敢踏出紫禁城一步,隻會比死更難受。
就算僥幸出去又如何?她會日夜苛責自己沒有完成父親的期待。
對她來說最好的結局就是老死宮中。
前提是她真能平安活過六十歲。,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幫主子成事,下場也未必會好。
但她沒有其他法子。
她滿腔怨恨隻能通過厮殺傾瀉,替主子完成任務來證明自己這麼些年的苦沒有白受。
“呵,看誰能笑到最後。”她挺直腰闆往前走,輕聲哼了幾句。
倒不是她心情好,隻是那位是個喜歡哼歌的。
到頭來僅存的不甘心和怨恨是屬于自己的,剩下的全是那位程素衣的。
意氣風發也好,活潑靈動也罷,那都不是她。
而陳蘇葉好似看見真正的她,正因如此,她才要最先對付陳蘇葉。
來日方長,她遲早會把陳蘇葉的眼睛挖出來。
她走到落霞宮,發覺小全子在門口等她,瞧她進門立馬和人使眼色。
沒等她問發生何事,就看見洛輕銘急匆匆從屋内走出來。
“路上可有人為難你?”洛輕銘沒問佟梨鸢去了何處,僅是将薄荷香的帕子遞過去。
佟梨鸢聞到帕子上的薄荷香,一下子醒神不少。
“四處走走又沒去不該去的地方,哪兒會有人為難我?”她反問洛輕銘,話音落下時被孫德容提醒不合規矩。
緊接着洛輕銘眉頭皺起,呵斥孫德容太懂規矩。
孫德容連連賠不是,佟梨鸢坦蕩接受。
洛輕銘皺眉的原因是這位佟梨鸢實在是太像程素衣了。
模仿的惟妙惟肖,誰都能瞧出刻意。
令他琢磨的是有人投其所好隻是為了幫溫白荷?那個蠢人有什麼好偏幫的?
他巴不得打得兩敗俱傷,能讓他撬開溫白荷的嘴。
此時他帶着佟梨鸢回屋内小坐。
佟梨鸢倒是反常,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洛輕銘聽着高興,說自己許久沒同人相談。
最重要的是佟梨鸢的聲音很像程素衣。
佟梨鸢明白自己的優勢,自然要多加利用。
她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替身,不論是被人推入局還是自願入局,她都走不了了。
約莫着半個時辰,洛輕銘實在不忍心讓她繼續說,這才悻悻離去。
他面上說着不想麻煩佟梨鸢,實際上是聽煩了。
畢竟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無非是名山大川開拓眼界之類的旁人灌輸給她的。
令他感興趣的還是一開始說的那幾句話,說多了也不像。
他曾喜歡過的人,自然是極好的,誰都比不上的。
想到此處他通過密道去找陳蘇葉。
陳蘇葉這會正謀劃時辰,眼見洛輕銘來,還不得不起身迎接。
“奴才見過陛下。”她行的是死士的禮,意思是自己從未忘記身份。
洛輕銘扶起陳蘇葉,說她以後不必行禮。
他想同人坦誠相待,這般在意虛禮還怎麼坦誠,全是些客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