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淮回來後應紫韻依然沒動,聞見他身上的酒氣才精神些。
“你去哪兒了?”應紫韻聞出酒氣不是她之前喝的那種,再加上身上的脂粉味讓她立刻警覺。
哪怕她并不中意宋清淮,但也不代表他能在新婚之日跑去煙花地。
“我說了你給我安分些,不然你别想好。”宋清淮懶得理她,褪下衣衫準備睡覺,像是想起什麼般,将殘羹冷炙扔在她面前。
應紫韻正要發火,想起宋清淮的狠毒,最後沒敢出聲。
饑餓戰勝理智,她勉強起身,吃着宋清淮剩下的飯,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明明太陽升起時她還是大小姐,這些冷飯喂狗她都嫌丢人,如今她卻大口大口的吃着,竟覺得慶幸。
擡眼落下時,她的心跟着死了。
可她甘心嗎?甘心成為宋清淮的狗,被他羞辱一輩子。
答案肯定是否,她被父親寵了二十年,不是給别人當婢子的。
應紫韻吸吸鼻子,努力咽下每一口飯,想着等力氣恢複就殺了宋清淮。
“再哭滾去外面。”宋清淮聽見細微的啜泣聲,心煩的難以入睡,立刻呵斥應紫韻。
應紫韻及時住口,吃過飯精神恢複些,身上疼的厲害,想着歇息片刻再殺掉宋清淮。
結果一覺睡到天亮,還是被宋清淮叫醒的。
宋清淮今日心情好,對她說話好聲好氣,讓她起身打扮。
應紫韻平日裡都是被丫鬟伺候,自己哪裡會梳洗打扮,自然鬧了笑話。
宋清淮本想帶她炫耀一番,結果看應紫韻的發髻梳得實在難看,當即火氣上湧,照着小腹踢了幾腳。
應紫韻忍無可忍,她起身摔碎瓷碗,拿起碎瓷片要和宋清淮同歸于盡。
“你以為我能娶你全憑運氣?我背後有靠山,若是我幾天沒信,我的朋友就會拿着我寫的陳情書告禦狀。”宋清淮懶洋洋的說着,連眼皮都沒擡。
“就憑你?你能認識什麼人物?”應紫韻半信半疑朝宋清淮逼近。
宋清淮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張開雙臂任由應紫韻施為。
“你不信大可以試試,你殺了我不要緊,你不信我也不要緊,可白字黑字往對家這麼一交,你爹你娘連着三族都得跟着遭殃。”他知道應紫韻是個窩囊小姐,跟他鬥還嫩了點。
其實哪裡有什麼陳情書,不過是騙她的罷了。
偏偏應紫韻信了。
“你别想着尋死,你若死了,我會去衙門哭訴,說你偷人被奸夫害死,你應該明白,陛下沒讓我入贅,是暗地裡幫襯,若是鬧大,你們定不占理。”宋清淮臉上帶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走到應紫韻面前。
應紫韻沒想到面前的人居然早就算計好了,他們各有各的算計,等她像傻瓜一樣跳進陷阱。
她扔掉瓷片,本想和宋清淮求和,沒想到又被人壓在桌前。
宋清淮在她耳旁說話,每每在她情動時便言語侮辱,應紫韻難受極了卻不能死。
她的眼神逐漸失去光亮,在宋清淮離去時,也不曾再次燃起。
宋清淮又是晚上才回,似是赢了錢,他的心情瞧着不錯。
僅在他看清應紫韻的行動前。
應紫韻正翻着箱子,像是在找東西。
宋清淮立刻沖上前,給了她一巴掌。
“我想學着挽發,沒找到梳子。”應紫韻忍着疼回話。
她說完這話,宋清淮的神情松緩些,卻還斥責她别亂翻。
似是誤會應紫韻,他破天荒的讓讓到榻上睡,還說隻要她乖些,他不會虧待她。
應紫韻點頭沒再說話。
次日一早,宋清淮早早出門,給應紫韻買了木簪,又找來梳頭的老婆子教她。
應紫韻手笨,直到晚上也沒學會。
宋清淮反常的沒有罵她,反而找來梳頭的老婆子和千紅閣的仙女。
這仙女唇紅齒白,一颦一笑盡是風塵味,看起來像是宋清淮的老相好。
看見應紫韻時,她誇贊人年輕漂亮,語氣卻酸得很。
她和婆子給應紫韻打扮,雖然脂粉味重了些,但總歸是和成親那日差不多。
宋清淮将喜服上的珍珠給她,她才饒過宋清淮,帶着婆子離開。
離開前被宋清淮掐了下纖腰,應紫韻看得清楚,宋清淮沒有施力,和對她不同,宋清淮是真的想掐死她。
她不想知道他們的故事,目光停在自己手腕的玉镯上,擡頭便能撫摸到頭上的珠翠玉環,她差點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法再看見這些。
連身上的料子都是名貴的綢緞,她下意識端起小姐的架子,又被宋清淮呵斥。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今兒看在去見嶽父嶽母的份上,我會找人給你做件衣裳?”宋清淮覺得自己花了冤枉錢,眼見二人離開正憋着氣,沒成想應紫韻剛好撞在槍口上。
應紫韻聽完垂下頭不敢反駁,哪怕知道宋清淮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打自己,她真的怕。
她怕宋清淮背後真有人,直接鬥垮應家,也怕他沒有靠山但是跟自己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