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對你掏心掏肺,他一直……”阿陽邊走邊嘀咕,全然不知應青蕪被落在身後。
直到快到秘道口都沒聽見應青蕪絲毫聲響,才意識到不對勁,一轉頭發現應青蕪慢悠悠的走着。
她真是溫吞。阿陽老大不樂意,畢竟自己得快去複命,回去照顧大哥呢!
想到此處他整張臉垮下來,催促應青蕪快些。
聞聲,應青蕪小聲回答快了快了,步子卻不見急促。
最後是阿陽瞧不慣,返回扶着人行走。
本以為應青蕪的扭捏是故作姿态,搭上後才發現應青蕪真是強撐着來看大哥,頓時心軟不說,語氣也緩了不少。
“我不是非要針對你,可是你得明白,大哥手底下不止你一個,也不止有我,幾十号人靠着大哥賞口飯吃,若是大哥倒台,我們這些人隻有死的命了。”他說的字字懇切,聲音越來越小。
他們靠大哥吃飯,但他不能逼着應青蕪也如此。
應青蕪沒說話,似是想到什麼,她推開阿陽自顧自的往前走。
她确實連累流冰,可她也不是故意壞人前程,阿陽這般說辭,像她是災星一樣。
“之前有人欺負你,大哥罰的罰殺的殺,剛被主子罰過,沒多久又替你受過,半條命都沒了,要是再有下次,誰能保證他的安危……”阿陽連忙住口心裡直呼不妙。
大哥吩咐他别說,他怎麼就一時口快全講了,這可怎麼辦?
他擡眼看向應青蕪,發現應青蕪毫不知情,帶愣在原地。
這下真是大禍臨頭,她根本就沒聽過是怎麼回事,都怪自己嘴快。
阿陽在心裡狠狠的打了自己,面上卻告訴應青蕪不許說出去。
“若是如實相告我可以考慮。”此時應青蕪見阿陽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唇角揚起笑容,瞧阿陽遲疑她繼續道:“若是有所隐瞞,我不介意現在就回去問他。”
其實應青蕪早在扁承德那兒聽說,扮無知隻是瞧阿陽的反應有意思,耍他玩罷了。
“狐狸精!”阿陽最讨厭被人威脅,瞧她笑得奸詐,怕她真去和大哥打小報告,隻得全盤托出。
應青蕪再三保證不會去找流冰,同時覺得阿陽天真好騙。
她的眉毛也在阿陽和盤托出後下意識的皺成一團。
“嗯。”她應了一聲,想說些什麼最後也沒說出口。
阿陽講的繪聲繪色,因此她聽着也陷入其中,這些事情好似畫本子一般不真實。
真的有人願意為她受苦,她并非鐵石心腸,半點不受打動。
可夫君為上,她與流冰再無機會。
遲了就是遲了,哪怕一步也是遲。
“怎麼不說話?你怎麼想的?”阿陽等了好一會不見應青蕪回話,本就是急性子,這下直接開口問她。
反正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得為大哥問個明白。
應青蕪依然沉默,她能怎麼說?隻等以後報答流冰。
“眼下大哥寬待與你,不少人已經起了異心,要是你跟了大哥,就是我們的嫂子,那些人也不會再說廢話。”阿陽說話直,絲毫不顧及應青蕪的心思。
聽到此處應青蕪搖搖頭直接搶過白木芙蓉快走幾步,剛好到了秘道口,她揮揮手示意阿陽離去。
阿陽沒有權限再往前走,憤恨地跺了跺腳回去複命。
一路上還在想大哥說的話,這是什麼溫婉良善之人,明明是個妖精。
他開始心疼自家大哥,又不能明說,真真是苦悶的很。
應青蕪回到摘月宮,看着白木芙蓉心裡美滋滋,帶上面罩便研磨起來。
帶着果核也一起,磨累了就将東西藏起來歇息。
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臂,看了眼門口想起綠瑩,覺得他們甚是無用。
要是知會他們幫手,若真東窗事發,自己定會被供出來,不如自己辛苦時日,倒是安全。
應青蕪迷迷糊糊的睡下,在夢裡又遇到之前的血團子。
血團子比之前紅潤些,看上去粉嫩不少,也逐漸幹癟。
它咿咿呀呀的喊着,聲音飄進應青蕪的耳中,明明隻有幾個音節,應青蕪發現自己能聽懂。
血團子叫着阿娘,它說阿娘我疼。
“娃娃乖,阿娘在這兒,阿娘護着你。”應青蕪壯着膽子走到血團子身邊,将它一把抱起,溫柔的哄着。
倒是不像之前那般粘膩,隐約可見是個人形,還是個男孩兒。
應青蕪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她看出血團子地眉眼像極了夫君,嘴巴像她。
是她沒用,她護不住自己的孩兒。
突然之間天塌地陷,她摔在地上,好似有雙大手扯着她,她離血團子越來越遠。
血團子伸出手臂,極力想留住應青蕪,可終究是徒勞。
應青蕪隻覺得天旋地轉,轉了許久才落地。
她恢複意識時,耳旁傳來綠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