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應青蕪心裡打鼓,若是她偷看密宗,流冰因此受罰怎麼辦?流冰待她不錯,她不能恩将仇報。
應青蕪最終決定交給上天,若是天要她看,她便不會違逆。
哪裡有什麼上天安排?不過是應青蕪給自己找的借口,讓流冰送機會給她,好把自己擇的幹幹淨淨。
她已經做了假的秘鑰,若是流冰那兒讨不到便宜,她也可以靠自己。
如此說來她早有決斷,隻是想騙騙自己罷了。
她決定先去藥廬,再去看看流冰。
巧的是流冰剛好在藥廬,看見她的瞬間笑得燦爛,下一瞬間就疼的呲牙咧嘴。
“活該!”應青蕪話說的難聽,實際上語氣輕輕柔柔,還帶着嬌嗔。
這哪裡是責備,分明是覺得好笑。
流冰低下頭,耳根都泛着紅。
應青蕪說完話先是對着扁承德鞠躬,而後拿過他手中的藥罐道:“這粗活不勞煩先生。”
緊接着為流冰擦藥。
那句活該是發自内心的,有流冰在她不好說滑胎藥的事,算下來确實是流冰耽誤他。
可看見流冰不好過,她倒是沒那麼氣,手上的動作也收着力,不好再刺激傷口。
扁承德瞥了二人一眼,又拿了些藥,讓應青蕪一并給流冰塗上。
有應青蕪在,流冰的心情極好,再加上她手法輕柔,哪裡是酷刑,簡直是獎賞。
此時扁承德已經進内堂,他雖然不好明說,但不代表他想看二人打情罵俏。
尤其應青蕪是有婦之夫。
流冰傷口恢複大半,如今上了藥疼痛消減,竟開起應青蕪的玩笑。
應青蕪提醒他在醫堂,說話注意些。
流冰雖然有意收斂,但他見了應青蕪就收不住,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二人磨蹭好一會才塗好藥,扁承德給他們拿了些瓶瓶罐罐,囑咐幾句後又回了内堂。
應青蕪扶着流冰,帶他回休養所。
“不是說讓你找個機靈的侍從嗎?堂堂隊長連個人都舍不得花銀子?”她話裡責備流冰,實際上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流冰僅是傻笑幾聲并未回話。
見流冰不回話應青蕪再次催促:你人傻了?聽見沒有?”
“旁人照顧哪裡有青木閣下照顧的妥帖?”流冰趕緊回話,一雙眼眨也不眨的落在應青蕪身上。
他的目光帶着萬般柔情,可惜他自己不清楚。
應青蕪被他看的發毛,剛冒尖的想法被自己壓下。
流冰不可能喜歡她,也不該喜歡他。
“你可别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我的肉不好吃。”她擺擺手,差點打在流冰頭上。
她說的是玩笑話,流冰不是随便吃人的怪物,這點她最清楚。
“怪物吃人還需要先打主意?”流冰先是舔舔唇,再然後露出自己尖利的虎牙故意吓唬應青蕪:“我都是直接咬碎人喉嚨的。”
之前沒落在頭上的手如今重重拍下,緊跟着的是應青蕪的笑音:“得了吧你!三歲小孩都不信。”
“還是青木閣下聰慧。”流冰被打之後也不惱,帶着笑意奉承起應青蕪來了。
應青蕪斜了流冰一眼,任他在旁邊喋喋不休的扯皮。
流冰話鋒一轉,可憐兮兮的說自己餓了。
應青蕪稍顯無奈,轉身離開去給他打飯,又被流冰叫住。
流冰将鑰匙丢給她,叮囑她打些葷腥。
應青蕪捏了捏手裡的鑰匙,似是做了思想鬥争般問他:“這麼重要的鑰匙,你就這麼放在身上?”
“啊?”流冰顯然沒想到應青蕪如此問,他正色道:“哪有人能從我手裡搶到鑰匙?青木閣下未免太小瞧我。”
應青蕪的肩膀抖了抖,不是被流冰的話吓到而是莫名有些愧疚。
好在她背對着流冰,因此面上的表情沒被人瞧見。
正因為她沒面對流冰,沒察覺到應青蕪情緒變化的流冰又補了句:“除非我親手奉上。”
應青蕪聽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隻留下不知所措的流冰。
“回來再問吧!”他覺得奇怪又說不上來,反正不急,幹脆等人回來。
其實他不餓,隻是想和應青蕪多待一會才故意為之,包括讓應青蕪多打些葷腥,也是想讓她多吃點。
她太消瘦了,尤其是近日,幾天不見和之前不同。
他不忍心見她如此。
流冰照顧應青蕪,應青蕪未必如此。
她輕車熟路的來到流冰的住所,拿了銀錢後對着秘藏閣的大門發愣。
門上僅有一把鎖,隻要用那把鑰匙,打開之後就能看到韋清秋的情報,順着情報就能找到人。
她不是沒想着背叛流冰,可臨門一腳她總是猶豫。
好似她背負了天大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