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今兒的人是陛下派來的。”陳蘇葉說着,拿出之前搜到的令牌放在桌上。
蕭易的眸光微閃,眼底帶着難以置信。
他并非不信陳肅葉的話,隻是想不通洛輕銘此時派人考核陳蘇葉有何目的,再或許是陳蘇葉被他人的伎倆騙過。
“蕭大哥不必替人說情,事實如何你我再清楚不過。”陳蘇葉看出蕭易的猶豫,盡管他什麼都沒說,但稍顯遲疑的動作已經決定一切。
他并沒有看向令牌,說明打從心底是不認的。
也不信她。
這想法從陳蘇葉腦中迸發出來時,她比自己預想的要冷靜的多,許是真相如何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即使這次不是洛輕銘派的人,可他要殺她的心依然劇烈跳動着,根本瞞不過任何人。
“他花心思培養你,不是為了殺你的,”蕭易認出木牌的材質,确認是死牢所制,隻得換個法子安慰陳蘇葉。
“可我死裡逃生,也不是為了讓他補刀的。”陳蘇葉當然明白蕭易的意思,但她聽不進去。
好似洛輕銘是個殷勤的善人,她反倒不知好歹了。
眼見陳蘇葉不聽勸,加上今晚出了岔子,蕭易當她受驚,想着冷靜幾日再談此事。
“你去我哪兒歇息,我在這裡候着,若是再有人來能防着些。”他給陳蘇葉包紮完傷口,提議二人換位置。
陳蘇葉卻搖了搖頭:“這些人是沖着我來的,我還能躲到哪裡去?躲躲藏藏不是個辦法。”
她拒絕蕭易的好意并打算留下,按照洛輕銘的性子,不可能有兩批人,她想得清楚明白,真想要她的命也不會找幾個不着調的來。
估計是看她日子過得松快,提醒她正事要緊。
那她有什麼好擔心的?想到此處的陳蘇葉揮揮手,讓蕭易回去歇息。
“多謝蕭大哥。”陳蘇葉在蕭易邁出門檻時将人叫住,略帶扭捏的道歉。
她明知道此事與蕭易無關卻總是遷怒他,真是不該,而且夜深人靜的隻有蕭易會幫自己,不論從情分還是利益,都值得她道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早些休息。”蕭易說完加快腳步回了隔壁廂房。
他想不通洛輕銘怎麼突然差人考核陳蘇葉,但現在又不能傳信,免得洛輕銘懷疑。
殊不知一切都被洛輕銘派去的死士看得清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加急送信傳過去。
陳蘇葉想的絲毫不差,就在前幾日洛輕銘大手一揮将陳蘇葉的考核提上日程。
衆人得知情況,自然沒有隊伍敢去,僅剩些剛成立的隊伍,但他不放心他人知道她的去處,隻得吩咐寒刃挑些靠譜的,再差人跟着。
今日的戰況便是跟着去的耳目彙報情況。
洛輕銘沒覺得不合适,反而更期待以後的考核。
他示意耳目下去領賞後,繼續翻着策論。
陳蘇葉睡得出奇的好。
許是出了這檔子事,蕭易撤去門口的侍者,在門口守着陳蘇葉避免外人打擾。
所以陳蘇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揉揉眼睛起身準備梳洗,隐約覺得有人守在外面,随意套了件外袍推門察看。
門外的場景着實将她吓了一跳。
江清酒和蕭易帶着虞歡和鄭陽以及俞封塵坐在石桌上,五人齊刷刷地等她。
“這是怎麼了?”陳蘇葉打起精神面對衆人,等着幾人的回答,同時看向蕭易,目光裡帶着詢問的意思。
蕭易眨了下眼皮,算是默許陳蘇葉的判斷。
他确實和其他人講過昨晚的情況,而且是剛才。
眼見事情沒有改口的餘地,陳蘇葉擡起胳膊轉個圈,輕松的解釋:“我這不是沒事嘛!不用……”
她的話在虞歡的呵斥下氣勢明顯減弱,整個人随着虞歡的靠近有些無措。
“什麼叫沒事?”虞歡趕緊上前扶着陳蘇葉,勸她别亂動不說,順便帶人回卧房。
在石桌上坐着的四人面面相觑,誰都不好叫住虞歡,隻等她出門。
門再次被推開時,陳蘇葉已經被虞歡裝扮完畢,看上去精神不少。
身上穿的是啟門弟子的袍,上面縫着金線,衣擺處有着并不繁雜的雲紋,頭上是簡便的單螺髻,簪上一對挂着鈴蘭的發钗,倒是符合她小師妹的身份。
陳蘇葉覺得别扭,尤其是袖口半個胳膊的護臂,讓她沒法藏東西。
本就是靠暗器謀生,如今裝不下什麼武器,自然有些慌張。
可衆人瞧她時卻眼前一亮,鄭陽更是對虞歡豎起大拇指,不知道是真認為陳蘇葉好看,還是想借由此事拍虞歡的馬屁。
“确實好看。”蕭易難得誇贊,眼神并不多在陳蘇葉身上停留。
與其說是好看沒不如說合适更為适宜。
比起在宮裡那些個妖娆的裝扮,還是簡約清麗更襯出她的可人。
低垂着頭的陳蘇葉聽到誇贊倒是自信許多,人也活泛起來。
鄭陽感歎,好好的小師妹,可惜長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