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才時不時指出江清酒的錯處,見他改正,滿意的點點頭。
同時确定江清酒并無旁人指點,他的手法是尋常人家用的,連醫者都算不上,更别提會被那個老東西點撥。
“小郎君不妨回去讓小娘子多加指點再來,從方子上看她是個懂藥之人,小郎君如此手法,怕是會被笑話喲!”胡适才見江清酒熬好藥,待他熄爐火時出言調侃。
“先生别胡說,哪有什麼小娘子?”江清酒時刻提醒自己手裡端着藥,切勿妄動。
若不是真省了一個時辰,他怕是會直接讓胡适才閉口不言。
似是覺得理虧,他又在後面補上一句:“我自小為師傅師兄熬藥,師門大半人都喝過我熬的藥,他們沒覺得哪裡不妥,怎的先生挑我錯處?”
不由得他多想,胡适才怎麼總對他有要求。
“内行才看門道,他們又不是醫者,自然無毒能醫病便好。”胡适才使喚門童将藥渣收起,他留着有用。
江清酒瞧着自己留下也是耽誤事,索性轉身離開。
離去之時又被胡适才叫住。
“此藥偏苦,小郎君不如拿些山楂丸回去。”胡适才可得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不然江清酒真惱了,不同他玩那多無趣。
話音剛落,門童拿着山楂丸雙手遞給江清酒。
江清酒接過山楂丸的瞬間,看到旁邊的山藥糕,順手拿上一包。
“多謝先生。”不等門童帶路和胡适才發話,江清酒飛身趕路,一下子出了醫堂。
胡适才隻有眼饞的份,但他眼尖,瞧出江清酒剛才的身法不是逍遙門的,他心裡想起剛才的老家夥。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他摸了摸小胡子,心裡高興得很。
江清酒大包小裹的提着東西,心裡同樣歡喜得緊。
他剛才用的招式并非流火,而是有樣學樣,模仿蕭易的步法,沒想到确實好用,比起流火還省力。
他在門口時,仔細瞧瞧手中的藥撒了沒,見湯藥無事才收斂步伐,緩緩開門。
許是大門老舊的原因,推門時依然嘎吱作響。
蕭易正巧被噪聲吵醒。
他剛要揉眼睛,直接被江清酒阻止。
“可不能直接上手,傷眼睛的。”江清酒說着,将東西放置一旁,自己沾濕面巾,為蕭易擦拭。
蕭易本來帶着的睡意此刻蕩然無存。
他的眼眶濕潤,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我弄痛你了?”江清酒以為自己沒輕重,湊過去在他眼皮上輕輕吹上幾下,試圖緩解疼痛。
“沒有。”蕭易眨眨眼,表示自己無事。
正準備擡手拭淚時,江清酒用面巾擦去他的眼淚。
“蕭大哥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他将面巾放回原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他自小就不喜歡喝藥,将心比心喂蕭易之前,總要說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剛才受噩夢侵擾,以為你亡故,見你平安歸來有些歡喜罷了。”蕭易說話時,目光直直的盯着江清酒。
江青就心裡的石頭終于放下,原來是這樣。
“夢那裡能當真?沒想到蕭大哥也有童趣的時候。”江清酒順勢摸摸蕭易的頭作為安慰。
“還是阿酒睿智,竟比我還通透。”蕭易的語氣如同五月的暖陽,配上一雙笑眼,讓人覺着溫暖。
其實并非如此,他是想到阿酒。
準确的說是第一世的江清酒,每每醒來他總會揉眼,是阿酒不厭其煩地先起身為他擦拭。
久而久之他也不懂,是自己陋習如此,還是想找借口和阿酒親密些。
蕭易想事情想得出神,突然挪動凳子的聲音将他叫回神。
“可不是呢!師傅也說我少年老成。”江清酒搬過凳子坐下,跟着來的有藥壺和兩包零嘴。
蕭易被江清酒逗笑,冷不防地笑出聲。
什麼少年老成?自然是騙他的,若說幾年後的阿酒還貼切些,如今的阿酒隻能算是活潑開朗。
“好啊!蕭大哥居然笑話我,那我剛拿的山楂丸可不給你了。”江清酒說完,手快的拿起面前的山楂丸和山藥糕藏到身後。
“山楂丸?”蕭易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一句,見江清酒不回答又追問道:“拿山楂丸做什麼?”
他以為江清酒最近飲食不順,攥着他的手腕看診,沒發現什麼問題,松開手等着江清酒的回答。
“以後不能随便探脈,我都沒有秘密了。”江清酒嘴上說着,心裡卻歡喜,他知道蕭易關心他在意他。
蕭易簡潔的應下,緊接着繼續等山楂丸的答案。
“先生說此藥偏苦,我便拿些山楂丸給你清口,擔心你不喜酸甜之物,又拿了山藥糕來給你嘗嘗。”提起山藥糕,江清酒臉上的驕傲更甚。
他端起藥碗遞給蕭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