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酒心裡發毛,自覺向後退上一步,邊退邊問:“可是有什麼問題?”
胡适才臉上的笑容更深,褶子堆在一起難看得很,故作神秘的放低聲音:“我看小友确有隐疾。”
那句小友讓江清酒十分不适,但他沒心思考慮旁的,就被胡适才的話引了過去。
“什麼隐疾,先生可否明示?”蕭易如今病着,自己要是将病氣過給他可不應該。
胡适才輕咳,緊接着緩緩說道:“我瞧小友患的是相思病。”
說完哄笑幾聲,示意江清酒自己琢磨。
江清酒滿頭霧水,沒想到胡适才拿他打趣,還是在如此急迫的時候。
“先生莫要開玩笑,此事十分重要。”他倒是沒生氣,畢竟胡适才打趣他算是忙裡偷閑。
“老夫可沒扯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每次看見她都覺得自己十分别扭,總覺得失禮和不得體?”胡适才捏着小胡子,說完打量起江清酒。
江清酒腦中回想起自己和蕭易相處的情景,趕緊點點頭。
胡适才一臉的了然于心,又繼續說道:“是不是見不到她,心裡想得緊,和别人提起她時,心裡像裝了蜜似的?”
這回江清酒直接點頭,完全不需要考慮。
點頭之後又狠狠的搖了幾個來回。
什麼意思?他怎麼會得相思病?真是亂說。
“我可沒有心儀之人,先生怎得信口胡謅?”江清酒說着,一張臉染上紅霞。
胡适才沒有拆穿,他微微點頭回應:“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給人斷錯症,小友說話要憑良心啊!”
話音未落就看見江清酒離門口越來越近,走到門口時聲音響起:“煩請先生盡快熬藥送至鳴月居。”
“年輕人啊!想瞞過老夫的眼睛,怎麼可能?”胡适才雙眼透着精光,吩咐手下弟子熬藥,待會送到鳴月居,務必要見到裡面的人,回來立刻跟他彙報。
他必須要知道病竈才好對症下藥。
與精明算計的胡适才不同,江清酒逃出醫堂後多次暗罵自己沒出息,怎麼幾句話便被胡适才給唬住。
“不就是相思病嗎?不就是心上人嗎?瞧把你吓的,這下好了,藥沒抓到,方子也沒了,看你怎麼交代。”他不依不饒的抱怨,想着過會怎麼和蕭易攤牌。
走着走着路過鏡湖時,發現有位青衣公子要跳湖,他趕忙跑了過去。
眼下池水寒涼,跳下去必定不會生還,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尋死。
由不得他多想直接跑到那人面前。
“人生在世總會有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少俠别沖動!”江清酒沖上前直接拉住那人。
沒想到那人回頭看他,居然是蕭易!
吓得江清酒立刻松手,定定的瞧着蕭易。
沒想到蕭易這般優秀的男兒,也會想尋死。
蕭易直勾勾的盯着江清酒,眼中有些不解。
“蕭大哥何事想不開需要尋死解脫?”江清酒問話時,陳其不備牽起蕭易的手将人從鏡湖橋上帶至平地。
直到走到安全的地方,他才停下。
蕭易依然直挺挺的站在江清酒身旁,想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拉着自己。
剛才他說尋死?蕭易腦子裡一團亂麻,索性趕忙辯解。
“我沒有。”他雲裡霧裡的回了三個字。
等着他的隻有江清酒的歎氣。
“我真沒有。”蕭易無奈,像個孩子般為自己解釋。
江清酒拍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般的回答:“不必多說,各有各的苦。”
這下蕭易更是迷茫,他指了指鏡湖又指了指自己,才恍然大悟。
“阿酒以為我要尋死?”蕭易被江清酒逗笑,剛笑幾聲笑容僵在臉上。
原來在江清酒眼裡,他是如此脆弱的模樣。
江清酒點點頭,看着哭笑不得的蕭易,加上之前蕭易同他相談,說有心上人,更加确認心中所想。
此時在江清酒腦子裡上演的是虐戀情深戲碼。
“如今河水寒涼,蕭大哥若是下去,手腳會如刀割般疼痛,疼痛還是其次,主要是不體面,不如等盛夏酷暑再做打算?”江清酒隻得轉移重心,試圖讓蕭易打消念頭。
沒想到蕭易毫不避諱,他挑挑眉反問江清酒:“我若死了,阿酒可舍得?”
江清酒沒有回答,他正在考慮如何說能挽救一心求死的蕭易。
“我若死了,阿酒可舍得?”蕭易見江清酒不回話,索性又問了一遍。
短短幾字直接打斷江清酒的思路,他下意識的應答:“自然舍不得。”
意識到自己失禮後,他趕緊為自己找補:“像蕭大哥這般文武雙全又玉樹臨風的人,若是真去了,誰都會覺得可惜。”
話音剛落,蕭易的笑聲響起,引得一衆弟子頻頻側目細瞧。
江清酒趕忙先将人轟走,緊接着問蕭易何事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