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不慌不忙陪着老秦走到門邊,跨過門檻後在他耳畔提醒:“你想清楚,那是天家的人,你知道不該知道的,别說是你,整個村子都得陪葬。”
“少吓唬我,你當我是吓大的?”老秦一聽這話,心裡慌張起來,村子裡的人是死是活跟他沒關系,但他不能死。
“你若不怕死,大可以将人叫來,不論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抓到,你知道死牢裡有多少死士嗎?殺你連低級死士都用不上。”陳蘇葉挑挑眉,見老秦頭上有冷汗滴下,她輕笑一聲。
老秦這人奸懶讒猾不說,絲毫不懂感恩。
“胡說八道,等我把鄉親們喊來,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死。”老秦鐵了心反抗陳蘇葉,反正解藥拿到大半,不如魚死網破。
話雖如此,但他沒有任何動作,反而讓何花去找人。
何花哪裡會聽老秦的命令,她隻當沒聽到,自顧自的坐在一旁。
老秦面子上挂不住,對着何花破口大罵,卻句句進不了人家心坎。
眼見威嚴掃地,他氣得老臉通紅,狠狠的在地上跺腳。
迎接他的隻有陳蘇葉的嗤笑。
“你瞧,不識時務的隻有你。”她微微側目,連正眼都沒給老秦。
老秦不信邪,邊嚷嚷邊往外走。
陳蘇葉用眼神示意蕭易将人攔下。
蕭易閃身到門口擋住門栓,同時讓老秦回去。
“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有沒有天理啊!”見蕭易和陳蘇葉不好惹,老秦心裡害怕,嘴上卻開始耍無賴。
迎接他的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這會子想起天理了?你賣人為奴為妓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天理?”陳蘇葉輕笑,懶得和他講道理。
她甩甩手,解開銅錢身上的麻繩。
銅錢迅速跑到老秦面前,将人拖回來,自己擋在何花跟老秦面前。
俨然一副護老的幼崽模樣。
“我答應過救你,肯定作數,我不動你,但你平心而論,你身後的人是不是該罰?”陳蘇葉料到銅錢的行為,她借故給他機會,希望他能感受到父母的關愛。
銅錢沒有回話,雙手死死護着身後的二老。
于公他應該把二人交給陳蘇葉,可于私,他必須護着他們。
陳蘇葉瞧出銅錢的猶豫,本來也沒打算他能旁觀,她早有預感銅錢不會過多阻攔。
“我不為難你,也不為難他們,我不怕你恨我,隻希望你好好活着。”她十分真誠的看着銅錢,這句話像是承諾,也像是安撫。
銅錢聽完明顯沒有之前那般警惕,身子從正對着陳蘇葉變為側對。
本是皆大歡喜的事情,老秦當場翻臉,竟然使喚起銅錢。
陳蘇葉的笑容僵在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相當詭異。
“别急啊!還有最後一場!”陳蘇葉說完,讓蕭易帶着銅錢過來。
銅錢毫無預兆的被蕭易帶出來。
失去庇護的老秦有些恐慌,甚至沒理會呆坐在一旁的何花,自己躲到石缸旁的角落裡。
“你幹脆藏缸裡算了。”陳蘇葉繼續嘲諷老秦,緊接着跑去廚房,拿着廚具回來。
不僅是銅錢,蕭易也不明白陳蘇葉的意思。
“挑吧!挑你擅長的。”陳蘇葉指着剛才拿過來的廚具讓銅錢選。
銅錢看着地上擺放的廚具,不解的看向陳蘇葉。
這讓他選什麼?怎麼選?地上最危險的就是那把已經卷刃的菜刀。
其餘的筷子鐵勺甚至還有簸箕和石臼。
他似懂非懂的拿起鐵勺,等着陳蘇葉的指示。
可惜陳蘇葉并未給他任何命令,她走到飯桌旁,随意抓起花生米,在煤灰裡滾上一圈,回身站在銅錢五米外的空地。
“煤灰不可沾在身上。”話音未落,陳蘇葉便丢出手中的花生,齊齊射向銅錢。
有時是三顆,有時是五顆,全憑她的心情。
銅錢隻得用手中的鐵勺遮擋,接不住的就閃身躲避,盡量不沾上煤灰。
一開始想着使些平常招式即可,随着陳蘇葉的攻勢逼人,本能逐漸站于上風。
直到陳蘇葉手中的花生用完,他的動作才停下。
可防不勝防難免有疏漏的時候,他身上還是沾到幾處,看着像是墨點。
銅錢正要和陳蘇葉解釋,陳蘇葉伸手指指何花跟老秦。
從二老的眼神裡不難看出,銅錢藏不住了。
不能說他本性如此,但下意識的動作絕對不少。
老秦的眼中充滿恐懼,似是看見精怪般惶恐。
“阿爹……”銅錢想上前安撫老秦,卻發現老秦更為害怕。
“你别過來,别過來!”老秦大聲呵斥的同時,手腳并用的往後撤。
看起來真是吓壞了。
何花看似波瀾不驚,實際上比老秦更嚴重,被吓得怔住。
陳蘇葉給何花銀針刺穴,她才緩過來。
蕭易看得真切,銅錢的眼中滿是殺意,這是在地牢訓練出來的反應,雖然一直防守,但陳蘇葉手中的花生再多幾顆,沒準他會進攻。
平常人家哪裡見過這些?即使是打架沒輸過的,不過是花拳繡腿。
死牢裡面教的是先殺死對方,再考慮讓自己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