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羊皮卷是柳瑩的勝券,實則也是洛輕銘用來牽制柳瑩的物件。
雙方勢均力敵互相挾制,他便能讨到便宜。
提到羊皮卷,柳瑩的神情略有緩和。
對啊!有羊皮卷在,洛輕銘不會動她和蘇姐姐,柳瑩決定信他一次。
畢竟洛輕銘不會讓自己吃虧。
“去多久?”柳瑩反問洛輕銘,事無巨細她必須都要知道。
“為期一年。”洛輕銘伸出手指了指。
“你這根本不是商量,你早就打算好了吧!”柳瑩見洛輕銘胸有成竹的模樣更覺得煩悶。
“你要明白,憑你或者憑陳蘇葉這點心思沒辦法在宮裡生存,生存都算不上,更别說生活。”洛輕銘說這話時,帶着些教訓的意思。
這話其實是程素衣告訴他的,他默默記在心裡好幾年。
似乎被洛輕銘的話言中,柳瑩思索片刻,最終同意洛輕銘的決策。
“那我有兩個條件,第一,去保護蘇姐姐的侍從我要親自挑選,第二,每半個月我都要收到蘇姐姐的平安信,而且我要見見蕭太醫。”柳瑩伸出手對着洛輕銘比了個二。
洛輕銘一口答應不說,還将陳蘇葉幾時去幾時回仔仔細細的講給柳瑩聽。
柳瑩見洛輕銘在這件事上還算妥帖,想着如此繁複的要求他也答應,語氣軟了下來:“勞你費心了。”
這是柳瑩第一次好聲好氣的和洛輕銘說話。
與其說是溫聲細語,不如說是兇巴巴的小孩子變得乖順有禮。
洛輕銘寬宏大量,自然不與柳瑩計較,而且還格外開恩,若是有什麼不清楚的,還可以來問他。
想着時辰到了,洛輕銘留下些賞賜,直接離開雅青閣。
走之前瞥了眼香爐:“你這香挺特别的。”
未等柳瑩回話,洛輕銘已經走出正廳,柳瑩隻得恭送洛輕銘離開。
眼見洛輕銘的身影逐漸遠去,心裡還想着洛輕銘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可與她無關,柳瑩看着賞籃裡的物件,想着能不能送去新葉居。
洛輕銘到新葉居時,擡頭便瞧見那塊木頭匾額,不悅的皺了皺眉。
想着陳蘇葉怎的這般,該說的話不說,不該說的一肚子話等着他,這不是讓人诟病他這個君王偏心嗎?
洛輕銘當即命孫德榮明兒找工匠來給新葉居添塊匾額,說完心滿意足地邁進門,好似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陳蘇葉這邊足足折騰了一個半時辰,本就有些疲憊的身子更加沉重,她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
隻聽得一聲陛下駕到,陳蘇葉趕忙理理衣擺,出門迎駕。
洛輕銘瞧着陳蘇葉昏昏欲睡的模樣,微微勾了勾唇角,緊接着讓孫德榮去布置。
陳蘇葉自然一臉懵然的看着洛輕銘發号施令。
一盞漂亮的青花瓷酒壺在桌上顯得尤為突兀。
她看了看洛輕銘,後者問她可有不适。
陳蘇葉先是打了個哆嗦,然後搖了搖頭。
因為上一次狗男人這麼溫柔是在她臨死之前。
此時小全子帶着食盒回來複命,進寶幫着孫德榮一同布置,難得的師徒情深。
仔細瞧得話,會發現孫德榮的眼眶泛紅。
擺放整齊後,孫德榮理應在旁伺候,可洛輕銘卻讓衆人退下。
進寶本來想說些什麼,卻被香蘭叫走。
孫德榮看了眼旁邊的小全子,揉了揉微微酸澀的眼眶,對小全子說道:“你以後跟着我吧!”
小全子對着孫德榮磕了個頭,算是拜師儀式。
孫德榮看在眼裡,瞧着這個和進寶差不多的毛頭小子,心裡又是一陣翻湧。
自己的徒弟都有選擇,離開他這個老東西,再過幾年他也要離宮返鄉,但願他能平安。
他扶起小全子,想着陛下還要些許時辰,将他帶到遠處的石凳歇息片刻。
與二人的情真意切不同,陳蘇葉急得冷汗直冒。
她候在一旁,搞不清楚洛輕銘鬧得哪出?不過看這架勢現在弄死她都有可能。
“吓壞了吧!坐下說。”洛輕銘揮了揮手,兩道人影閃過,但僅此一瞬便沒了蹤影。
陳蘇葉明白洛輕銘這是召了死士過來。
“奴才不敢。”她說完向後退了一步。
尊卑有别,她一副布菜宮女的架勢,看得洛輕銘眉頭一皺。
若是陳蘇葉不與他共飲,豈不是耽誤他的計劃?
“朕有事同你講,你先坐下。”洛輕銘依然要求陳蘇葉坐下,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是命令的語氣。
陳蘇葉隻得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