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裝給誰看啊!真有意思。”賢妃盯着洛輕銘的雙眸,想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些别的,可除了不舍還是不舍。
看似深情實則空無一物。
她居然被這種眼神吸引,還想從他眼裡看出其他情緒?可笑的不是洛輕銘,而是她。
“無話可說。”她沒有認罪,但也不否認。
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不過如今這般,她認或不認,結果是一樣的。
“帶下去吧!兩日後處斬。”洛輕銘說完,轉身上了台階,再次坐在了金燦燦的龍椅上。
賢妃沒有反抗,任由侍衛将她押走。
緊接着示意孫德榮送其他妃嫔回去。
孫德榮聽命,将衆人請了出去。
妃嫔退下後,百官有序地回了自己的位置,其聲高贊陛下英明。
隻有賢妃的父親和兄長,他們正跪在殿上,求洛輕銘饒恕賢妃。
至少留她一條命。
還沒等洛輕銘發話,吳氏一黨搶先進言。
無非是什麼此人不除難以撫平人心,除掉此人可保江山社稷。
其實冷眼看下來,不過是政局的犧牲品罷了。
江山社稷若是系在一名女子身上,那才是真的可笑。
“朕若是放了她,要如何對那些死去的亡魂?愛卿,朕也很痛心。”洛輕銘這話,是對賢妃的父親和兄長說的。
此話一出便是金口玉言,再無更改。
由吳氏帶頭,柳家随行,衆人又是一聲陛下英明。
定局已成,再無轉圜之地。
洛輕銘揮了揮手,衆人退下,賢妃的兄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父親拉走。
“他這是要動我們,要變天了啊!”賢妃的父親甄青陽理了理衣袖,帶着兒子趕忙回了府。
再不做些準備,怕是要出事,不論如何都要護住甄家獨苗,他的心裡有了打算。
回去之後立刻聯系了舊友,可惜有些人聽到風聲,一口回絕,而有的人站出來表示會伸以援手。
萬分感激之餘,還得想着保住性命。
洛輕銘自然是高興,得知柳瑩去牢裡探視賢妃,他直接擺駕福甯宮去見德妃,并傳話給柳瑩。
此時柳瑩身處死牢,旁邊就是害她的賢妃。
賢妃不急不躁,反而慢悠悠的擡眼瞥了下柳瑩,不似平日裡那般跋扈。
“我來是問你要一樣東西。”柳瑩倒沒那麼驚訝,反而笑盈盈的問賢妃。
這種伎倆她在家裡見得多了,平時任性刻薄的姨娘突然變得賢惠大度,文靜賢淑的突然變得熱情似火。
無非是為了活着。
“我能有什麼東西給你?”賢妃看向柳瑩,目光裡多了些清傲。
看着似乎變回了曾經的才女。
“何必将自己變成這副模樣?”柳瑩見她如此倒是生出一絲憐憫,也覺得為了争男人,不值得。
“何必?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啊!”賢妃打從心裡嫉妒柳瑩。
她真心實意對洛輕銘,遠不如柳瑩勾勾手指頭。
成王敗寇她無話可說。
“是啊!”柳瑩輕輕的應了一句,看賢妃的眼裡多了些輕蔑。
衆生皆苦,不過是隻看到自己眼裡的苦罷了。
“我也不買關子,解咒的辦法給我。”柳瑩此番來這裡找賢妃,隻是做做樣子給旁人瞧的。
誰都知道,哪裡有這種東西,但柳瑩卻偏偏找來,向她讨要。
“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賢妃聽完柳瑩的要求,更覺得荒謬。
如果她要是交上本不存在的解咒物件,就是坐實罪名。
可現在交與不交,沒什麼區别。
隻是她賭氣而已。
“本就是你的罪責,你若是可以迷途知返,我願意為你說句話,罪不及家人。”柳瑩知道賢妃不會輕易同意,她搬出賢妃的家人,希望說服她。
賢妃不為所動,她覺得柳瑩再怎麼得寵,在政事上,也說不上話。
“是他的意思。”柳瑩見賢妃不打算妥協,幹脆叫她死心。
“如果不是陛下的意思,我是萬萬不敢來這個地方的,你可以不配合,我也可以随便拿些東西離開,但我不會這樣做。”柳瑩邊說邊偷偷注意賢妃的反應。
說來也巧,此時傳信的人剛好到了監牢。
得知來龍去脈後,柳瑩突然換了個說法。
“其實你不該恨我,你的敵人另有其人。”柳瑩說完,示意烏桃給她搬個凳子。
烏桃得令,擦了擦旁邊的凳子,按柳瑩的吩咐放在賢妃的旁邊,自己則在一旁候着。
心想着若是有什麼危險,自己可以護着主子。
“将死之人而已,還能有什麼敵人?”賢妃反而豁達了起來,這個節骨眼上,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說這些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