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土金的人頭斷裂,滾落在地上,如同藤鞠在地上滾動,留下一條蜿蜒的血迹,直到滾落到阿萊夫腳下,被他一腳踩住。
因哈土金之顧,阿萊夫錯過了最佳攻打冀州的機會,他決定原定休整數日,待六萬大軍進攻一線天後再去進攻冀州。
誰知待阿萊夫重振旗鼓打算再次攻打冀州時,竟收到前線六萬大軍被伏擊,折損數千人不止統帥竟然也死于敵手,伏擊的人不過數百,而這還是在副将想将功贖罪隐瞞軍情,先行攻打一線天久攻不下才上報來。
“好,好的很,一個二個,看來是我久不在軍中,都忘了我治軍的手段。”
“全軍拔營,越危地,去一線天。”
兩頭夾擊,變故太大,他就不信整合十萬大軍,還攻不下滄州。
阿萊夫帶兵回到一線天營地,副将即可來報,“王爺,一線天被大石堵了,看樣子不想人力為之,倒像是山體傾洩,屬下已經命人日夜挖掘,隻是那頭一直守着軒轅兵,我們一旦露頭就被攻擊,挖好的道,那頭就會堵上。”阿萊夫道:“命人攀越一線天。”副将道:“一線天有千尺,這……”阿萊夫:“若不是你們被幾百人堵在密林,一線天早被攻下來,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副将不再說話,領命前去,一線天不算高,隻是太阧了,副将安排了三千人攀峰,仍舊折損了一半,剩下一千多人越過山峰後,迎擊守線的軒轅兵,軒轅安排在此處的人不多,但極為精悍,竟硬生生抗住了這一千多人,直到下一批谟羯兵翻越而來,;老路才帶兵撤離,少了軒轅兵的侵擾,裡外挖道,順利許多。
再有一天就能挖通,阿萊夫再次有了勝券在握的感覺。
這夜,阿萊夫早早入寝,近兩年他變得警惕多了,夜裡常常難睡整覺,很容易被驚醒,尤其在軍營中,營帳外常年守着五六個最忠心的手下,就在他再次被光怪陸離的夢驚醒之時,竟見床尾站了一個人,那人高大肅穆,沉寂不語,一身肅殺,心猛然一跳,背後冷汗直出,他怕激怒對方,隻敢低聲道:“你是何人?有何目的?”沒有立刻殺他,定是别有目的,隻要别有目的就有一線生機。誰料對方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阿萊夫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盔甲,方松了一口氣。
還未完全松懈,微風拂來,他回頭看床頭,竟站了一個黑衣人,木然不語,俨然假人,他正要大喊,對方一把迷煙撒來,他瞬間昏睡過去。
卓力格圖被刺中一刀,雖未死,但命已經去了大半了,特意請來大巫,才勉強止住血,谟羯國君危難,群龍無首,二把手疑似叛國,敵軍十萬大軍在前,亡國前夕。
衆臣商議,趁軒轅未攻進來前投降吧,如果真是左賢王與軒轅聯合,這王位給了左賢王又如何,卓力格圖随時斃命。
有人出言反駁,若消息是假呢,還未打就投降,不是谟羯人該有的氣性。
“怎麼會假,帳外吊着的人不也說了是十萬嗎?”
“若是真,西部的人為何要刺殺可汗。”
“不然先把外頭的人帶進來,問問話。”
虛弱的反駁聲被忽視,韓緒很快被放了下來,他已經神志不清,卻強作鎮定,被人扔在地上,還想再爬起來,他擡眼看去,竟沒見卓力格圖的人,方才恍惚間似乎聽見驚呼變動之聲,暗料定有變故。
“你們真帶了十萬兵馬?先派你一人潛入,有何目的?”
韓緒一聽便知是藍靜帶兵來了,也不知她怎麼做的,這些谟羯人竟然真相信他說的十萬兵。
“你們谟羯多次侵犯我軒轅,十萬兵馬自然是要踏平這裡。”
“你若不想死,就退兵。”
“你們敢殺我嗎,一旦你們動手,我家城主更無所顧忌,十萬大兵立刻就攻進來,你以為他們現在還沒打是在等什麼。”
衆臣被韓緒戳中心思,可誰也不敢賭,谟羯大巫此時站了出來,“要讓他聽話還不簡單,我這還有剩存的毒藥。”知道内情的臣子道:“有用嗎?不是說當初拿那個女人試藥,她現在不還是沒死?”谟羯大巫道:“就算她有解藥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而且我這毒藥比之前還厲害。正好拿你試試藥。”
韓緒被鉗制到谟羯大巫前,她拿出一瓶東西,打開就要灌進他嘴裡,就在這時,他竟突然掙脫繩子暴起,反手箍住摩羯大巫的脖子,原是那枚他父親留下的戒指,其戒指上的珠子可拔出,連着一條鋼絲,方才就是趁着那些人問話之際用鋼絲磨斷繩子,再暴起反制谟羯大巫,“别動!”鋼絲勒緊,谟羯大巫頓感窒息,鋼絲滲出一圈血迹。
摩羯大臣并不太顧及摩羯大巫,大巫其他太過詭異且善用毒術邪術,奈何左賢王重用她,是以其他人對其很是忌憚,韓緒看出衆人态度,緩緩挪步到帳門口。
“打進來了!軒轅十萬大軍打進來了!”
衆人愣怔混亂之際,韓緒當機立斷将谟羯大巫一掌打向他們,回身奪過門外士兵的槍,一頓橫掃,好在多數士兵都出去迎戰了,圍攻韓緒的兵不算多,也許是瀕死爆發的求生意志,竟真讓他殺出重圍,他徑直奔向馬廄,馬廄裡的‘瘋馬’不少,騎上馬,還未等他沖刺,又有不少人圍攻上來,正當這時,一烏色駿馬淩空越下,跳進包圍圈,一把銀槍三兩下掃落一片,帶他沖出重圍。
來救韓緒的人正是騎着烏雲的藍靜,軒轅兵攻勢猛烈,安振玄趁機起妖風,谟羯人受之前的軍情影響,根本分不清一萬大軍和十萬大軍的區别,更妄論混在其中還有西部兵,再所有人看來,軒轅不僅聯合了阿萊夫還聯合了西部,如此群龍無首軍心渙散之際,谟羯節節敗退。
被迫接住谟羯大巫的臣子,推開她才發現,人早已被韓緒折斷脖子了,“守王帳!守王帳!”
帳營附近的士兵放棄追擊藍靜等人,回守王帳。
帳外軒轅進攻,來去匆匆,在一輪攻擊後竟很快退兵,留下一片狼藉。
藍靜帶着韓緒回來,在看到自家軍隊後,韓緒再也支撐不住,從馬上歪了下來,藍靜回手以槍頂住,安振玄等人連忙接過他。
安振玄給韓緒止血上藥後,他才悠悠醒來。
藍靜走到他身邊道,“韓大哥,委屈你了。”這是她對他少有的正色,韓緒思緒萬分,從谟羯人聽來的那些對藍靜的評說,他從未問過藍靜與谟羯的糾纏,她似乎也不屑與自己解釋,隻是無意揭露真相的一角,似乎已鮮血淋漓。
藍靜沒看到他眼底的情緒,安振玄卻看出來,頓時警鐘大響,怎麼韓緒跑一趟谟羯被打一頓還能對藍靜舊情複熾?他硬生生把韓緒的臉扭向自己,“韓大哥,你傷太重了,不要想太多,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和靜兒。”韓緒看向安振玄,是了,藍靜不肯說的事這小子肯定知道,可以找機會好好拷問他。
藍靜起身道,“重整一下,準備二攻。”西部王道:“現在就進攻?不是剛退兵?”藍靜道:“不能給他們喘氣的機會,否則他們會反應過來,這一次一定要把他們打怕打慫,逼卓力格圖交降書。”
西部王便将他安排的送信的男孩會刺殺卓力格圖的事說出,并且很可能已經得手,藍靜多聰慧的人,一聽便知他打什麼主意,事先不說,便等到聯手攻打谟羯的事塵埃落定才說,不過是想多取得她的信任罷了,她道:“真是多得西部王留此一手,如此我們攻下谟羯就順利多了,這一攻打一定能讓谟羯投降。”